如今都在催促起梁帝立太子一事,他自己上不了朝, 那就该由着太子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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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远在汝南赈灾的纪王, 倒是真有几分能耐。
纪王连年节都没过便快马加鞭跑来了汝南沛县等地巡视。
平息民怒,安稳民生, 治理水灾。
不过一月有余,元熙抚平数次动乱, 且清理了一番贪官污吏。
汝南, 沛县几地本来因黄河决堤失去了土地房屋,饥荒动乱都打算纷纷揭竿起义造反, 如今倒是被这位上京来的龙子皇孙渐渐安抚下来。
四处流民得了救灾粮, 且纪王以身作则甚至亲自与他们一同用膳, 食不过一碗混着枯枝烂草的白粥,穿也不过一身素袍。
总叫这群民众感念起来。
一来二去纪王在此地流传出了好名声,甚至众多臣民拥趸。
元熙本想趁机在此地一番大作为,自然半句苦楚不敢喊。
他亏便亏在一没母家帮衬,二没兵权。
可若是叫他在汝南多发展一番, 三年五载总能积攒许多在京城得不到的人脉与兵权。
奈何老天爷也不帮着他, 他在京城默默无闻数十载也没听闻他那父皇身子不行了,如今才来此一个多月, 正打算放开手脚, 便听上京传来消息说梁帝病重, 朝中逼立太子。
如此一来远在汝南赈灾的他可不是吃了大亏?
自己不在京城, 父皇要立太子, 那能有自己什么事儿?
元熙权利之巅站的久了,总不向往常还能守住本心。
他于公于私却也不甘就此放弃此地臣民,奈何又是退无可退。
入京,凭着他如今的势力,若想参与其中只怕是九死一生凶险至极......
元熙正是焦躁难安之际,书房门被人推开。
门外一女郎头戴素白面纱,身姿清瘦,行动起来弱柳扶风,身姿袅袅。
她端着补汤缓缓迈过门槛入内室而来。
“五郎劳累了一日,先用些汤羹吧。”她本就仪态出众,如今这般半遮面容,只露白皙的前额与一双深情的眉眼,额间花钿,黛眉描绘的精致。
话语间眼波流转,说不尽的妩媚风情。
元熙似乎被她容色所慑,方才焦躁的眉眼不由得柔和下来,接过她盛好端过来的汤水,慢慢饮尽。
“妾见五郎愁眉不展,可是有心烦的事儿?不放说出来叫我听听。”女子声音婉柔温和,身带淡淡薄荷清香,极好的缓解了元熙一直以来的焦躁。
元熙听闻,不免长叹一口气。
他其实并不想带着她来此处的。
本想将她安置于上京,奈何她却宁愿抛弃锦衣玉食偷偷跑来汝南只为陪着自己。
最初她的不请自来叫自己恼火,可这一月的风餐露宿提心吊胆,也只有眼前人无怨无悔陪在自己身侧,不厌其烦的安慰自己。
如今此地到处都知晓自己身侧有一位妃子,常年以素纱遮面,随同自己施粥赈灾,教贫民幼童识字,立下了莫大功劳。
都道她是天仙下凡,来襄助世人的。
如今纪王与王妃这对活菩萨却早已在两地广为流传。
可元熙自觉有愧与她,她无名无分不求回报的陪着自己,甚至在救灾上襄助自己良多,可他连为她求一个身份也不能.......
元熙总是没办法朝着她发火的,是以便将如今朝中事朝着她提了提。
女郎长叹一口气,忍不住嗔道:“五郎你糊涂啊,赈灾之事又非你亲力亲为,交给谁做不得?你要做的自然是快些回朝,将此处交给你信得过的手下,我看随你来的宋长吏就十分不错。五郎乃是金麟,怎能屈居于此?你若是做了太子,才能叫这天下得救。”
若是可以,她自是想留在此地,在此处赈灾虽苦,回报却是最多。
可.......
想起元熙与上京王府通的家信,女郎轻抚面容,眸中一片阴翳。
她怎能安心放元熙一人回京?自己必须跟回去。
.......
上京——
纪王府中。
年初宫中许多琐碎之事,入宫朝见梁帝皇后,以及诸宫各位妃嫔,还需各个皇亲国戚府邸上送礼。
孙三百忙中也没忘了给燕王府备上厚厚的新婚贺礼。
一只三尺高通身赤红极难一见的珊瑚盆景,外加两柄纯金打造的金如意,这可是下了纪王府血本了。
孙三与一群女眷齐聚在内室里吃茶,瞧见自己亲手准备的礼物,不由得十分满意。
内室中珠围翠绕,花枝招展,除了孙三外,其余三位皆是入府不久的侧妃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