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六姐姐许久的喜糖,六姐姐今日莫不是两手空空的来?”
珑月一摸自己的荷包,不免歉意起来:“看来妹妹要去前院找长汲要了,长汲备着呢。”
李氏见此不由笑了:“傻姑娘!别听你妹妹乱说,她十四岁的姑娘了哪儿还要吃喜糖?你这个做姐姐的也是糊涂,该早给容娘派封喜银的。”
常令容听了这话,满面羞红,寻出嫁姐姐讨要喜银是可有可无。
只不过上京这处的习俗,族中嫁的好的姑娘回门这日会悄悄准备几个香囊,往香囊里塞上银子,也无需多少,给姐妹们派过去。
常府又不缺这几两银子,不过是传一份喜庆罢了。
六姐姐嫁的这般好,她以为六姐姐自然是早早备好的。
不想六姐姐竟不知有这个规矩,倒是叫她人前闹了一个笑话。
常令容羞红着脸,颇有些进退不得。
倒是珑月大方的很,一听此事,她连忙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取了下来送给常令容。
珑月对待自己堂妹总是大方的,她道:“这是我新婚那日戴着的,定然这个最有福气,便给妹妹吧。”
这玉镯成色极好,乃是羊脂白玉,白玉镯首尾相连,依稀是一只盘龙合抱的形态。
龙纹只有王公可用,虽如今已鲜少有人讲究这些,可常令容知晓这个尊贵,有些踟蹰不敢收下。
“你六姐姐给你的你便收着,六丫头如今是亲王妃,还缺一个镯子不成?”二夫人发话道。
常令容这才收下。
新娘子回门这日,家中女眷都是要来问些夫妻事的。
二夫人将常令容这一个未出阁的使唤出去采花,珑月的婶娘、嫂子们便开始含糊探问起来。
众人先是含蓄地问:“燕王殿下待你可还体贴?”
珑月闻言,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阿兄待我可好了。”
好吧,显然这个姑娘是没听懂。
这个话题再深入一些,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问了。李氏只能使眼色给李鸾,李鸾略显窘迫的站出来,“.......你们那事,阿嫂是说房事上,燕王待六妹妹可还体贴?”
正在吃糕点的珑月听闻,面颊瞬间飞红,她抿着唇,十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李氏轻咳了声,催促起女儿来。
此事必然是要问清楚的,可不能碍于颜面,否则以后出了事儿,吃亏的必然只能是女方。
时下多少闺女妈妈们脸皮子薄?不肯说这等事的?后来吃了大亏只能认了。
外人不说,就说常家一个外房堂姑母,成婚七年迟迟不见有孕,堂姑在婆家受尽委屈心酸,更是成日被亲家府上的一群人磋磨,因这个堂姑觉得自己不能生育愧对婆家,从不敢对娘家人说半句。
可后来呢?
成婚七年才发现不能生育的是她丈夫!
不能生育简直已经是给姑父面上贴金了,那位姑父压根儿就是不举!
大堂姑成婚七年,还是处子之身。
常家人愤怒之余带人上门命两人和离,后更是生气那位堂姑替她的丈夫遮遮掩掩,隐瞒丑事。
可这事儿该怎么说?
那位堂姑的父母一个比一个古板,女儿成婚前压根就从不给女儿说男女之间的事儿,迎亲当日更是害臊,房事是一点没同女儿说。
一个从没见过男人的女郎,如何知道男女间的事儿?
只以为一个被子里脱了衣服睡,就能生孩子的。
是以七年不孕一直深感对不起丈夫,主动要给丈夫纳妾,丈夫还因为深爱她言辞拒绝。
世人都感叹那位姑父用情至深,将脏水全往大堂姑身上泼,说什么不能生育还霸占着丈夫不给她纳妾.......
此事听着骇人听闻,却屡见不鲜。
暴露的都有许多,那些不知道地,被男人甚至联合婆家藏得死死的,又有多少?
燕王二十有六,身边没有妾氏通房,更没有子嗣......
能叫人不朝着最坏之处想?
李氏宽慰珑月道:“别害羞,这处都是你的婶子嫂子们,我们都是过来人,无需顾忌旁的。”
珑月伸手揉搓了下自己发红的脸,她小声道:“我不想说。”
二夫人有些尴尬道:“可是我在这儿不方便,婶娘走便是。”
珑月摇摇头说不是,“我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不方便。是我阿兄......阿兄不准我朝外乱说。”
她知晓阿娘她们是为了她好,可她要是敢乱说,阿兄会生气的。
几人一听,更是面色大变,李氏几乎是坐立难安,想要站起来却被李鸾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