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是李彦铭失踪后,就一直用的假名字,只因为他母亲姓杜。
但是知道他叫杜铭的人也很少,因为道上的人都叫他铭哥。
成煜东知道,也是当初和李彦铭发生争执的时候,双方干架,互报了名讳。
两人都特别有英雄气概的觉得自己,不和无名之辈打交道。
可谁知道两人都报了假名字?
李彦铭说自己叫杜铭。
成煜东说自己叫林东。
因为成煜东一开始在东城这边走货的时候,还没改革开放。
他得用假名字混社会,否则抓住了就得被定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
他想挣钱娶林秀,又不想连累家人,才会用林东这个假名字!
当初成煜东挣的钱,都是混着血汗的辛苦钱。
但他从来没把这些危险和辛苦,告诉过林秀。
只想最大程度的去满足林秀,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林秀面前来。
想到那些辛苦的往事,成煜东却感觉心里特别得劲儿。
要不是他豁出去挣钱,能让秀儿和孩子们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秀儿,你只要安心带着孩子们在东城玩儿就成,其他事交给我来办就成。”成煜东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安全感。
“行,我相信你能办好。”林秀眉眼弯弯的对成煜东笑。
媳妇儿的信任和肯定,让成煜东打心底有种愉悦。
同时也更加坚定,无论是李彦铭还是铺面的事儿,都得处理好,不能牵连到妻儿。
毕竟他带秀儿和孩子们来东城,主要是想让他们渐渐外地的世界和风景。
天天让妻儿陷入纷争中,算咋回事儿?
因为在外地,所以晚上睡觉都是林秀和成煜东带着两个孩子睡。
两娃坐了好几天的火车,下了火车后,也跟着大人一起去看铺面,到了晚上才回来。
所以这会儿成景和娇娇早就睡着了,招待所的床,不算大。
四个人只能横着睡,那成煜东个子高,还有半条腿都搭在窗外面。最后为了让媳妇儿好好睡,悄悄下楼,找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要了床席子,拿回去打地铺。
他刚拿着席子上楼,就见在火车上见过的老林夫妻,拿着瓷盆和水壶从二楼的公共浴室过来。
两人来的晚,招待所最好的房子都没了,只能住二等的单间,和人共用浴室。
看见成煜东的时候,老林夫妻也愣了一下。
在火车上一起抓人贩子的事儿,让他们对成煜东一家四口印象深刻。
可大半夜见了,两人也没说啥,没精打采的对成煜东点了点头,就回了房间。
看起来,他们找儿子的路程,并不顺利。
却不知道为啥又来了乐安村?
成煜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老林夫妻所住的房间,两夫妻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所以关门的时候也很轻,并没有发出任何扰民的声音。
可门一关上,成锦云强撑了一天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
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
那哭声压抑在喉咙里,老林听了,也红了眼睛。
他长叹一口气,半蹲在妻子面前,伸手摸了摸妻子新长出来的白头发,声音沙哑的说:“锦云,咱们找了这么舊獨多年,肯定能找到……”
“怎么找?去哪儿找?”成锦云泣血的声音,从手掌心里传来:“找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点消息,可却白高兴一场。”
“老林啊,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成锦云把脸从掌心里抬起来,在外人外面收拾的得体从容的脸,此时尽显疲惫,露出了她本来年纪。
“撑不下去,也要撑!”老林说:“我们要是放弃了,就真的找不到了。”
老林伸手把妻子从地上扶了起来,他心里也难受。
可他是男人,不能倒,更不能再妻子失望的时候倒下去……
东城的天气暖和,晚上睡觉也不用盖又厚又重的被子。
整个人躺在床上的感觉,都特别轻盈舒适,没有那种厚棉被压住心口,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林秀舒舒服服的睁开眼时,就见床边都是金色的阳光。
一阵风吹进来,都仿佛带着一股暖意。
“在东城过冬天,真是一件美事儿。”林秀懒洋洋的从床上坐起来。
这时候娇娇和成景都还没醒,天刚亮就醒来的成煜东,看媳妇儿醒了,倒了杯温水过来:“润润嗓子。”
林秀接过搪瓷缸喝了几口,水里面放了白糖,喝起来甜滋滋的让人心情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