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礽一愣,忽而笑道:“本王差点忘了,你除了有一个监国太子做未婚夫婿之外,还有一个镇南王的爹。啧啧,倒是投了一个好胎,难怪本王拿了你这么多次都失败了。”
“你既然知道还敢劫我?”少女的眼睛怒瞪着他,又大又亮的。
这个少女即便此刻鬓发微乱却依然倾城如画。男人仍是笑,他望着她的脸, “我记得你先前不是同李玄祐如胶似漆的么?怎么又回到李玄祯的怀里了?”
“你瞎说什么?!”她脸色因气恼而生出艳色来,似天边的烟霞。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啧啧,他们俩因为你差点打起来。”他感叹着,又摇头道,“不过李玄祐哪里是老四的对手?真是自取灭亡。”
话落,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也没比李玄祐好多少。
男人定定看着她片刻,目光逐渐幽深。
眼前的女子大概不知道,他也曾与崇文帝提过,要娶她为正妃。当然,得到的是崇文帝的回绝。他的母妃是西川王李承靖的独女,相比于在京城中行事处处掣肘、不得皇帝喜爱的周王,他更喜欢自由自在又无人敢惹的西川王嫡外孙这个身份。西川王自小对他宠爱极甚,日后百年归西,西川是要传给他的。镇南王、西川王,两个封疆大吏联姻是为大忌,崇文帝不允也实属正常。
他也曾想把她夺走藏起来,永远归他一个人,可……她有那样的父亲,如今又是准太子妃。他几乎毫无办法。
这次回京,西川王知道他是为了此女,还特地同他警告了一番,强调了现在监国太子权势极盛,动他的女人无异于找死,叫他脑子清醒一些,便是自己不要命,也不要祸及西川。
他觉得自己脑子挺清醒的。清醒地知道,这是他和她最后的相处机会。
这个女子在李玄祯的心里地位有多重他是知晓的。她的身边一直都暗藏有李玄祯的人。虽然有颜芊琳这个帮手,成功让她被绑在自己面前,可以任由自己欺负。可他知道,李玄祯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也迟早会搜到这里。
若是待他搜到这里时,看见自己心爱的未婚妻被他最看不起的人蹂躏一番后衣不蔽体满身红痕的模样,不知是个什么刺激的场面……
他在思索,在犹豫。他是不该动她,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从小自负傲慢的太子爷被自己戴绿帽子,他就兴奋地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你快放了我!”陆宁见他色晦暗不明,又挣扎着唤道。
她今日穿的一身藕荷色高腰襦裙,胸前粉黄双色的丝绸缎带系了一只蝴蝶结,整个人粉嫩又娇柔,隐隐透着少女的天真稚嫩。
每一回看见她,都是新一种美丽。只可惜,这美丽不属于他。
男人目光闪了闪,终于是闭了闭眼,拼命抓住自己所有的理智,拼命控制住想要伸手抚摸这张娇嫩脸蛋的手。
“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他开口道,意味不明地朝她笑了一下,“你给我跳一支舞吧,跳完我就放你走。”
至今难忘当初长乐山上的惊鸿一瞥。在他的字典里,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没有放手的说法。两年前他尚且同李玄祯争过,可如今却由不得他不放手。
他今日劫她来,更多的是不甘心吧……想让李玄祯不痛快一次。李玄祯不痛快了,李玄礽就很痛快。
陆宁瞪圆了眼睛,心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跳舞?忽然想起去年庆阳府时,就是因为自己乔装跳了一支舞才被他盯上。
她心里只想冷笑,她又不是供人取乐的舞女,她才不跳呢!但她面上不动声色,娇声道:“你这样绑着我我怎么跳?你先松开我再说。”
没想到李玄礽还挺好说话的,果真过来给她松了绑。
陆宁刚得了自由,就跟兔子似的哧溜跑下榻,立在离他最远的角落处。李玄礽眯着眼睛看她,透着丝丝的危险。
“不跳?”他声音微扬。
陆宁真的是骨子里怕这个人,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我……我很久不跳舞,已经不记得怎么跳了。”
李玄礽笑了一下,“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不同李玄祯为敌。看来你是不想走,想一直被关在这儿?”
陆宁眼风扫了下密不透风的四周,只有李玄礽身后有一扇小门,关得紧紧。
“我跳了,你果真放了我?”陆宁说着,心里暗道,为了保命,跳个舞也没什么吧?
李玄礽点头,“绝不食言。”
不管了,拖延一下时间也是好的!陆宁打定了主意,便理了理衣裙,准备跳了。
结果就听到外面有一个沉冷如冰的男声,“你敢跳一个试试?!”
李玄礽脸色一变,下一刻,那暗室的门就砰的一声碎裂在地。
陆宁转头一看,果然看见某个男人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这一幕,总觉得似曾相识……
李玄祯最近除了忙政务外,还要花精力查探朝中的南晋余孽,宵衣旰食,兢兢业业的,结果他那些只拿俸禄不干活的兄弟们,却争相来触他的逆鳞!
好不容易景王离了京、老五也被他设计弄去皇陵了,结果周王又冒出来。
天知道,他在宸元殿中得知陆宁不见了时,心里如热油煎了一般,根本无心做任何事。他甚至直接撇下几位内阁大臣,直奔颜府,叫人把扶疏园翻了个遍,同时亲自来搜查这处离颜府极近的隶属于周王的铺子。
这个暗室就藏在一家古董铺的后院里。
幸好他在颜府放了眼线,也幸好他对周王在京中的势力和产业都足够了解。他能这么短时间内找过来,其实很不容易。换成任何其他的人,都做不到。
李玄祯刚走进去,陆宁就飞扑到他怀里。少女的满心依赖和馥软娇躯,到底让他的脸色稍微松了松,一颗狂乱的心也才落到实处。
他一只手把她的纤腰搂住,仔细看了看她的脸。
陆宁忙道:“他没敢把我怎么样!”
李玄祯无奈地叹口气,目光柔和,伸手捋了一下她脑后的黑发,轻轻一摁,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转头,看向李玄礽,眸中似有腊月的九尺冰凌。
李玄礽当先开口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紧张,只是请你的准夫人来叙叙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