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道:“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喜欢她,她却这么喜欢你啊?”
李玄祯想了半晌,道:“可能因为很久以前那封信吧。”
陆宁:“你干嘛写信给她啊?”
李玄祯看她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信是你写的。”
呵呵。陆宁只想给自己一个冷笑。谁知道这女的这么难缠啊!
“哎,我忽然想到,那狗发疯,会不会是有人做手脚啊?”陆宁灵机一动道。
李玄祯:“是有人做手脚。灵犀宫顺嫔身边的丫头下的药,但那丫头是赵贵人的人,赵贵人和惠贵人暗地里较劲儿多年,最近惠贵人得了两次宠,冒了点头,上个月用她的狗恐吓了赵贵人,赵贵人吓得病了一场,结果脑子犯浑,想出这么个昏招报复惠贵人。惠贵人今日去慈安宫也是临时起意,没想到那狗刚好在慈安宫发了疯,差点连累了太后。”
陆宁被这么多人物搞懵了。李玄祯深觉这个故事又冗长又无聊,便总结道:“总之起源于父皇后宫的争宠,主谋是赵贵人,目的是为了害惠贵人。与安玉剪无关,她的确是被牵连的。”
但她把握住了机遇。救了太后,这是实打实的大功劳。
太后遇险,李玄祯赶过去后,当时就把真相查得一清二楚。查完后只觉得无语——说到底是父皇后宫的破事儿,到头来却要他一个太子来负责,他可太冤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绝不会让安玉剪进东宫的。
陆宁不说话了。她想,这后宫女人的确是多。女人多,是非也多。
李玄祯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没意思,反正他已经想好怎么赏安玉剪了。这会儿手掌一滑,溜进了她的肚子上,轻轻揉了揉,低头咬了咬她的耳朵,道:“宝贝别想了,这小肚子瘪瘪的,可别饿坏了。你两日都没好好吃,我得喂你吃点东西。”
也不知怎的,方才李玄祯不在时,她一点食欲都没有,被他这么一揉,立刻饿了。
很快,便有放了各色吃食的小案几抬了上来。李玄祯抱着她,一口一口地喂,一边喂,一边问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吃什么就喂什么,偶尔还要亲一亲脸蛋,啄一啄嘴唇。
湖颖和高允立在外头,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是瞎的。
陆宁吃完后,吃食就都被撤下去了。她朝他问道:“你不要吃么?”
李玄祯摇头,微微笑,附耳过去,轻轻吹了一口气,“我比较喜欢吃你……”
陆宁嘟了嘟嘴,“别耍流氓。”
“唔,你是我的结发妻子,同你亲热合情合理、天经地义,哪里耍流氓了?”他把她抱起来,放回到榻上,脚步无比的快。
“别……我们还是睡觉吧!”陆宁不肯,往被窝里躲。
李玄祯已经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覆上去牢牢压住了她,炽热的吻一寸寸地落下去,又渐渐蔓延成燎原之火。
“啊!”她摇着头,呜咽地唤着,“我还疼,我不要……”
每次都说疼,他已经不信了。就算真的疼,那更应该多练练才是,练着练着就不疼了。他这样想。
但他嘴上还是哄着的,“宝贝乖乖的,一会儿就好了,只要一会儿……”
很快,陆宁就发现,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根本一句也信不得……
第7章 、长乐之殿(五)
新晋的太子妃娘娘在长乐殿中度过了一段日夜颠倒的时光, 好在太子殿下休假的日子有限,过了七日后,就得每日去宸元殿处理国事了。
中间回了一趟颜府, 顺便也去了陆府。镇南王夫妇即将离京南下, 陆宁很是不舍,一家人自是依依惜别了许久, 回宫时,小姑娘也有些闷闷不乐的。
马车中,太子殿下抱着她, 哄道:“宁宁乖,待我有空了, 就带你南下玩一趟可好?可以去杭州看岳母,也可以去南竹岛看岳父。”
颜知赋仍然是回杭州, 并没打算去镇南王府。陆宁也是不理解她,不过父母的决定,她也左右不了。
陆宁道:“怎么可能嘛……你总是哄我。”
“没有哄你。”李玄祯笑眯眯的,亲了亲她的鼻尖,“说了让你开心, 就绝不食言。今年父皇要移驾去江淮行宫,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玩一趟。”
江淮行宫就在汀州,离杭州不算远。
陆宁一愣, “移驾去行宫?”
“他身子不好, 准备去那边养病, 以后大约也不会回京了。”李玄祯淡淡道。
陆宁心下明了,难怪父王今日同她说,天子有禅位之意,让她好好陪在李玄祯身边, 切勿给他增添烦恼,必要时也要担起该有的责任来。说白了就是劝她做个贤后。陆宁表示这可做不来,光这善妒一项就与贤字沾不上边了。颜知赋对此也是嗤之以鼻,同陆南屿争辩了几句,最后不了了之。
“这样的话,你以后岂不是更忙了?”陆宁道。
李玄祯思忖片刻,道:“现在忙是因为朝中能办实事的太少,多是喜欢浮言虚论、做表面文章的人,特别是工部,都没什么可用之才,治河治了多少年,毫无成效。你放心,我已经看准了几个踏实能干的,待他们发展起来,我就无须事必躬亲了。”
陆宁道:“你不是让周王去治河么?他那种人去,怎么可能会有成效?”
李玄祯摇头笑道:“他顶多坚持半年,或许半年都不用,就会跑回西川去。我不过是变相撵他走罢了。这治河,还得派能人贤臣才行。”
陆宁点头,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治河经略,努力回忆一番那本书的作者,道:“有个叫江延陵的人,写过治河的书,我看过,写得很详细精妙,就是只写了一半没完成。若是能寻到这个人……”
李玄祯笑了,目光璀璨又动人,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宁宁知道的真多,真是我的乖宝贝。”
这跟乖有什么关系……陆宁避了避,“你也知道这个人呀?”
李玄祯点头,“当然。他就是昭仁二十年推行变法新政的主要人物之一,时任工部侍郎。他想法就是挺好的,但没能真正实施,最后死得也冤。”
昭仁二十年大燕曾兴起一次变法改革,当时李玄祯才几岁大,但已经在坐朝听政。那段时间每次朝堂都是争论不休,革新派在固有的规则法制下,每一步都行得艰难,最后仍然在保守派的强势围堵以及崇文帝的几分犹豫下功亏一篑。几个主要人物都被贬出京,包括当时才二十几岁原本前途不可限量的工部侍郎江延陵。江延陵被贬后不久,就在当地官绅的欺辱下病死了。
陆宁那时候还在襁褓里,并不知道这些。现在听来,也觉得十分可惜,又道:“江延陵有才能,或许我们该找找他的后代,万一他留了些手稿文字之类的给他的子女呢?”
李玄祯又笑了,“你同我想法倒是一致。但可惜,他的后代手上并没有什么可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