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淮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语气平静, “恩,那你接着睡吧。”
他似乎没有半点发火的意思,可正是如此,盛南枝心里越发没有底。
盛南枝戳了下盛北淮的手臂,“小棉袄,真生气了啊?”
盛北淮阴阳怪气地笑出了声,“我哪里敢啊?某些人吃了教训不长记性,都不介意之前退婚的事情,我生呓桦气有什么用?”
盛南枝抿唇,剥了个的橘子递过去,撞了撞盛北淮的手肘,“诺。”
盛北淮别开头,气鼓鼓地道:“别,我上火,吃不了橘子。”
盛南枝打量着他的色,伸腿踢了踢盛北淮的脚尖,“别生气了,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盛北淮坐直身子,斜睨了她一眼,“错哪里了?”
盛南枝头痛地捏着眉骨,轻声解释着,“你别那么小心眼啊,我不就是帮谢听白说了句公道话吗?就是觉得他要是因为这个退出娱乐圈还怪可惜的,其实也没什么啊。”
“没什么?”盛北淮侧身,正对着盛南枝,质问道:“就差没陪他一起被骂你说没什么?盛南枝,你不会是还喜欢谢狗吧?”
齐温那个憨憨也是!他是想让齐温做谢听白情敌的!结果他倒好,一口一个谢哥叫的比谁都亲。
盛南枝坚决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只是出于普通朋友的道义!”
盛北淮脸色一变,“普通朋友。”
盛南枝立马改口,“普通认识的人!”
“下不为例!”盛北淮这才终于愿意接过橘子,还不忘教训着盛南枝,“你最好记得当初他怎么对你的!好马不吃回头草知道吗!”
盛南枝重重点头,“放心!绝对不会!”
盛北淮满意了不少,嘱咐着,“平时也少和谢听白联系!你们后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合作了,避开他点!”
盛南枝又剥了个橘子递过去,信誓旦旦地应着:“一定避开!”
盛北淮接过橘子往嘴里塞,情绪终于好了不少,活动了下肩膀,正准备上楼洗澡。
刚一起,沙发上盛南枝的手机响了。
好巧不巧。
来电显示,谢听白。
盛南枝抬头,对上盛北淮幽怨的视线,无辜地吸了吸鼻子,“可能只是为了,向我表达一下感谢?”
盛北淮俯身捡起手机,利落地挂断,冷笑了句,“这么晚打过来,肯定居心叵测!”
谢听白第二次打了过来。
盛北淮第二次挂断。
谢听白第三次打过来。
盛北淮第三次挂断。
……
直到手机铃声不再响起,盛北淮这才把手机塞回盛南枝怀里,警告着道:“别打回去!”
盛南枝点头,“放心,绝对不打回去!”
“这还差不多!”盛北淮眉眼间褪去几分燥意,像是被撸顺毛的小狮子,“行了,你回房间睡觉吧!躺沙发上小心感冒了!”
冷冽的月光尽数洒落,夜风吹拂而过,透过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掀起一角窗帘。
躺在床上的人睡的有些不安稳,连眉头都是皱着的。
盛南枝额头渗着冷汗,不自觉紧紧攥着被子,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梦中。
女子长相温婉,白色裙子染着血迹,四肢都被绳索束缚着。
她明明很瘦弱,却依旧坚韧地挡在小女孩的身前。
“南枝,别怕。”
染血刀具捅入了女子的腹部,血流不止,最后逐渐失去了呼吸。
无论盛南枝如何晃动她的肩膀,疯狂呼喊着她的名字,女人都不曾再睁开过眼睛。
盛南枝胸口一悸,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靠在床头,仰头大口大口地呼吸,发丝粘在枕头和被子上,凌乱地仿佛她的思绪般。
过去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盛南枝都没有办法入眠,她每天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噩梦,睁开眼睛遍地都是鲜血。
她总是在想,如果不是那天她闹着非要的出门,或许她们就不会被绑架,母亲也不会去世。
在那之后,盛南枝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不爱交流,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
也正是因为如此,因为想要给盛南枝重新换一个生活环境,盛家搬离了江市。
盛南枝抬手扶额,掌心之下黏黏答答,很不舒服。
盛南枝的青春,从来都不是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