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博长吁一口气, 给盛南枝发了条语音:你好,我是于文博, 方便接个电话吗?
盛南枝听到是于文博的声音, 这才打了回来。
清冽的嗓音客气礼貌, “博哥,有事吗?”
谢听白冷眸瞪着于文博, 色骇人至极,却又只能强忍着独自生闷气。
于文博后脊生凉, 拢紧了身上的衣服,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南枝?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我实在是没办法……“
盛南枝听着这个熟悉的开头,轻挑了下眉眼, 短视频里时常都会出现的卖惨开局。
我也不想的,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能不能再缓缓再还钱?能不能再通融一下?
……
于文博有些为难地停顿了一下,“谢听白感冒发烧了, 今天还喝了酒, 嘴里一直喊你名字, 你能不能过来看看?”
盛南枝黛眉紧蹙,“感冒发烧还敢喝酒?”
于文博又接着叹气,“是啊,你也知道,谢听白都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我又说不动他,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然而,盛南枝并不吃这套,“生病看医生就好了,找我干嘛?”
于文博侧身,旁边谢听白还在疯狂使眼色,又开始长吁短叹起来,“他的脾气你也知道,谁都管不来,也就只听你的话了。”
盛南枝回应的很是利落,“如果您需要医生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再就是,多喝热水,注意休息,身体是自己的。“
于文博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双手一摊,给了谢听白一个爱莫能助的眼。
谢听白垂眸,像是处在广袤无垠的宇宙里,一脚踏空,不知坠亡何处。
他接过手机,拖着步子往岛台的方向走。
于文博:“你干嘛呢?不是回去休息?”
谢听白拿杯子取了杯热水,掀眸淡淡地道:“喝热水。”
玻璃杯身蒙上一层水雾,上边冒着腾腾热气,蒸腾而上,打在谢听白的脸上。
于文博嫌弃发问:“我刚才倒的不是热水?”
双标成这样?
谢听白抿了一口,端着水杯回了房间,“哦,冷了。”
大年三十那天,盛南枝结束节目录制后,和盛北淮一同回了京市。
一路上雪色厚重,落在房屋路面还有枝丫上,麻雀飞掠而过,雪花簌簌落了下来,树枝上还装点的灯笼,路边烤红薯摊位传来香气,冰糖葫芦叫卖的口音尤为熟悉,一切都是盛南枝记忆中的烟火气息。
盛南枝拖着行李箱,沿着雪路进门,“好久没回来了。”
临到收拾行李的时候,盛南枝从衣帽间里翻出来一个盒子,尘封的记忆也跟着一步步苏醒。
盛南枝五味陈杂地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她买的第一本谢听白的杂志,所有谢听白电影的票根,谢听白的所有作品,她都曾刷过了一遍又一遍。
盛南枝收集过很多谢听白的周边和物料,摆满了整整一个房间,从来不让其他人进去。
后来她全部无偿送给了谢听白的其他的粉丝,倒是衣帽间里的这个盒子,被遗忘至今。
谢听白与她而言,曾经是生活的全部,她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抓住那束光,然后一步步失去了自我
直至决定退婚以后,方才发觉,原来人生还有许多东西。她拥有世界上最好家人,还拥有了很多小树林。她疯狂避开谢听白,除了没那么喜欢之外,更是因为她害怕重新陷入从前的状态,那不是她想要的自己。
“南枝,收拾好了吗?来帮忙贴对联。”外面传来盛衡催促声音。
“哎,马上来了。”盛南枝大声应着,把厚厚一沓电影票拿了出来,揣进大衣口袋里,又重新盖上盒子,把它放回了原处。
既然其他东西都丢了,这些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春联是盛衡亲自写的,都说字如其人,笔画锋锐有力,和他本人气势尤为相符。
“左边再往上挪一点点,停停停,又太高了。”盛南枝扶着梯子,指使着盛北淮贴春联,还不忘给盛衡来上一句,“爸,您这字可是写的越来越好了。”
盛衡笑看着他们兄妹两,“小心点,别踩空了。”
盛南枝望着外面渐渐暗了的天色,“可惜了,咱们这不能放烟花。”
幼时的烟火可以点亮整个星空,烟火之下,有孩童在嬉笑打闹,有情侣在紧密相拥,还有一家人在相视而笑。
盛北淮贴好对联,落地后道:“回头我带你去烟花解禁区放,现在的孩子,估计很多都不知道烟花是什么吧。”
盛南枝乐呵出声,“行啊,来来来,咱们先堆个雪人。”
盛南枝也不嫌冷,兴致颇高地冲到外边。
可惜她水平有限,直到天黑透了,堆出来的雪人歪歪扭扭。
盛北淮费半天劲,也没看出来是啥,“姐,你这堆的是……”
“兔子啊!”盛南枝指着雪人头上的一个角,“你看不出来吗?”
盛北淮一言难尽,“确实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