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宴眉眼一戾:“你还要干什么?”
“别着急。”
贺知宵的刀用力地贴着原莺的颈侧——好痛!虽然不锋利, 但是锯齿还是尖的。她慢吞吞向后仰,试图远离。
下一刻,她被用力地朝前搡。
刀刃划破皮肤,剧痛中,她踉跄两步,被贺知宴接住,一起摔到地上。
海风狂啸, 黑浪击船。
原莺捂住脖子,回头。
贺知宵按住那顶宽檐的帽子,向她做了一个绅士的谢幕礼。
“后会——有期?”
没有给他们反应的间隙, 他踩上栏杆, 向后一仰。
如戏剧落幕一般。
大衣翻飞, 他像秘的怪盗得胜退场,微微一笑,纵身跃入海中。
原莺张了张嘴。
她惊惶地盯着眼前空荡荡的甲板,脖子上疼痛清晰地证明,贺知宵刚刚的确在这——在那里。
然后。
跳下去了。
“他……”
“手拿开, 给我看一下。”贺知宴轻轻拨开她冰冷的指尖:“几艘救生艇已经在船下待命了, 他跑不掉。”
原莺抿了抿嘴唇, 略微放心。
“嘶——”
疼痛后知后觉占据感官。
她皱起小脸,收回手,才发现掌间都是血,顺着纹路蔓延。
她有点害怕:“贺知宴……”
贺知宴已经横抱起她,快步往舱内走。大吼:“医生!”
“没事,”他又低下头,哑着声安慰,“就是破了点皮。”
原莺:“你声音都在发抖。”
贺知宴:“冷的。”
原莺趴在他的怀里:“我也有点冷。”
她的帽子还是被吹掉了,围巾散开。她不抗冻,牙齿轻轻地打颤,发出小小的敲击声。
医生围了过来,用碘伏给她清理了伤口,纱布包裹。
贺知宴:“多裹一点。”
原莺小声抗议:“你这样,会让我看起来像脊柱骨折的人。”
贺知宴:“不疼了?”
原莺:“疼啊。”
贺知宴:“还有闲心开玩笑?”
原莺:“你的表情好严肃,感觉我马上要去世了——活跃下气氛嘛。”
贺知宴:“好了再跟你算账。”
原莺吐了下舌尖。
医生给她拿了两片止疼药,离开。原莺和水服下,眨巴眼睛,盯着贺知宴的下颌看。
贺知宴:“好一点了没有?”
原莺:“没有。”
贺知宴:“该。”
原莺目光乱扫。
忽然,她捂着脖子坐直,凑到他跟前:“你刚刚,签字签得好快啊。不是一样重要吗——怎么不多想想?”
贺知宴黑着脸:“我现在后悔了。”
原莺:“你真的转让啦?”
贺知宴:“不然?”
原莺分析:“我还以为你看出了那份文件的破绽,或者有别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