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提起方才那话:“不知道王上预备怎么动工?何时筹备起?”
嬴政将他的色尽收眼底,微讽地笑了笑,又淡声回他:
“不急。修建水渠水利一事耗时太久,又需人力,财力,非一朝一夕就能建成。”
“更何况这条水渠大约有近三百里的长度,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所需的人马过多,很有可能会影响大军东征。”
少帝条理清晰,不急不缓地将利弊权衡都陈述出来。
吕不韦越听越心惊,直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这个少年君王。他心中自有蓝图,根本不存在什么撞了南墙再回过头来找他指教这回事儿。
嬴政微微笑了一下,道:“若是最后因为孤的决定,缺了军需,又短了人力,耽搁了我秦国统一天下的大业,嬴政倒成嬴氏的罪人了。”
从他的太祖父秦昭襄王起,再至他的父亲秦庄襄王,一统天下便是他们的野心。
吕不韦再次感到了挫败,他拱手,真心道:“王上思虑周全,只是人马大不必担心,只需从修渠的当地百姓中征调一部分,再从战掠得来的俘虏中选一些力壮的来就好。”
“眼下需头疼的是所需的钱财。”
少帝若有所思,只吩咐他:“此时便交给文信侯多上心了,想想有什么法子能筹够所需,实在不行,便都从别的国家获取,万不能动摇为了征战所储蓄的军需钱财。”
嚯,好大的口气,想不到法子便要从别的国家获取。
文信侯有些头疼,但还是领命退下。
他走的时候,嬴政喊住他,色不明。
“宫中近日流言四起,文信侯虽为孤的仲父,但也是阳刚男子,日后还是少出入后宫的为好,太后的身体孤自会操心。”
吕不韦顿了下,流畅地应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