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急透了,当邮轮遇上海难,船长不该是留在船上最后的人吗?怎么现在换成是我?也许我应该到船长室看看,看看那里有没有航海日记,还是根本全船人在玩弄我。我在钥匙柜里找到船长室后备钥匙卡,船长室就在7楼,直觉告诉我,那里将给予答案。
我一直向7楼跑,眼尾之间彷彿看见走廊墙角上塞进半边手袖,可是现在没有时间理睬这些,我一直跑,跑到船长室为止。虽然有点多馀,我还是叩了几下门,在没有任何回应下,我把钥匙卡插进船长室门锁上的插槽里,门锁随即亮起绿灯,我要推门了……抱歉我一直放慢动作,因为我真的有点怕,怕看不见船长,更怕看见船长,怕只见到他的尸体。船长先生,请你念在我选择上了你的船,拜託关照我一下。
门开了,看不见船长,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既然来到,总要四处找找线索。我看见船长工作桌上有一杯咖啡,同样地,我用手摸摸它的温度。糟,真的糟透!怎么可能,这杯咖啡尚有热度,根据我多年饮热奶茶的经验,除非这杯咖啡是用00度高温来冲,否则按现时咖啡热度来推断,咖啡大概在0分鐘前被冲好。
我再看看船长工作桌下有一双黑皮鞋,这双皮鞋实在恐怖,我不知怎么描述,虽然袜子有点异味,像是穿了三天没有洗,但这不是最恐怖,恐怖的是皮鞋上各插一隻袜子,袜头是平衡插进鞋孔最深处,袜口----抱歉我懂用的词汇不多----即袜的尾部伸出鞋孔,摆出形态尤如两条黑色舌头。我尝试把其中一隻袜子从鞋孔里拖出来,袜子却像被胶水黏死在鞋里,完全扯不出来。慢着,船长的椅子怎么插住一支钢笔?这钢笔是呈45度倾斜插入椅背中,更妙的是钢笔跟椅背的连接位是全无缝隙和裂痕,彷彿钢笔不是被人用暴力插进椅背,椅背甚至硬得插不进钉,怎么现在穿进一支钢笔?这种现象,尤如一支钢笔浸在水,然后笔和水一併放进冰箱,最后钢笔被凝固在冰块里那样,钢笔与椅背之间就是全无缝隙。
我实在不想再思考,抑或现在的我早已死在海难里?若是死了至少告诉我如何向阎罗王报到?这里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太过份,实在太过份!唯一可幸的是,船长的手机又留在桌上,怎么又是手机?难道逃难时带走手机不是常识吗?哎呀,终于被我发现叉电座啦!好好好,当前要解决的三个问题,第一不是要找餐厅吃午饭。填肚子只是第三,第一是想办法保留邮轮的电力,第二是给自己座标定位。
我应该回到控制室,尽可能关掉邮轮上一些可以关掉的机械和灯。离开船长室前,我得先找找航海日记,发现了,就在抽屉里。我翻开日记,哎,这是甚么文字?这艘是意大利邮轮吗?整本日记除了.m.和p.m.,一些数字外,只有少量英文。难怪我刚才用英文叫喊没人应,说笑而已。从日记的写作格式和数字去推理,今天会抵达古巴,此点我早已问过水手。至于途经的地方,都是太平洋、墨西哥湾……但环顾各方,我并不觉得这里是太平洋。至于燃料是用英文写的,尚有2日储存量,日记是昨晚时写起。怪的是,船长纵使弃船,至少也该携带航海日记。这个船长太怪,甚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带走,就只剩一对臭袜给我。难道,全船人真的在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回想这杯咖啡不是刚刚冲好的吗?
漫长的费解,对解决问题一无事处。我应先到控制室,尽可能关掉一些机器,总不能让电力无休止地消耗,让邮轮持续向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航行,只会让情况更糟,更迷失。慢着!怎么船长室外好像有人声?我带着航海日记和平板电脑衝出走廊,跑了十多米仍无发现,沿走廊跑期间,我又再听见人声,此次声源在我后面,很清楚是男人用英语说了一席话,就在船长室里!我拔腿就跑,跑回到船长室后又再次毫无发现。
且慢……船长室中有个浴室,浴室里好像有把男人声,但声音开始变细,渐渐变成低频,变成更低沉的男人声,这低沉的男人声变成强烈回音,彷彿在山洞里传来,绝对不是浴室那个程度的回音,是从地狱里传来的程度!我见浴室门没有关上,内里也没有点灯,此刻,我要罔顾船长是否沐浴进行中,我必须推门、内进、来求证一切,于是,我以极速推门和开灯之势来遮掩我内心的恐惧,最终发现内里仍是空无一人。
我走进浴室后,只见地面和浴巾都乾得没有半滴水。抬头望见镜子,内里同样只映出我一人,随手打开镜子柜,见有些牙刷和鬚刨等日用品,没甚么异状,只好关上镜子柜,且一直盯着镜子里的我问:「究竟昨晚邮轮上发生了甚么事?船上足足3千名宾客和工作人员,通通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