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爱了!怎么,你喜欢吗?」他转过头看着姜慈良。
姜慈良点点头:「喜欢。」
「喜欢怎么没摇尾巴呢?」萧晦问道。
姜慈良只觉得他在找碴,也懒得搭理他。萧晦就没养过这么有个性的狗,他叹了口气,幽幽道:
「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品种这么难伺候,我回头还得上网查查看有没有甚么更好的驯化方法。」
姜慈良笑了。
他一笑,那双死气沉沉的眼便如同被注满了整个宇宙的星斗,萧晦看着他,心里有些焦躁。
蠢蠢欲动的,想让姜慈良多碰碰自己。
可姜慈良吧,作为宠物狗也着实失职。非但不撒娇,就连让人碰也很挑剔。
萧晦要是一整天没烦他,姜慈良也似乎乐得轻松自在。
欢迎会很快便开始了。
然而欢迎会上最高兴的,就莫过于喜得爱犬的萧晦了。
姜慈良看他喝得欢,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心里只祈祷希望萧晦喝了酒能安分点,要不平日里没醉就能这么疯癲的人,姜慈良可不敢想像他发起酒疯该有多吓人。
他暂时离开了会场,到了洗手间解手。
上完了厕所以后,一走出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被姜慈良撞得不轻,踉蹌了几步被他扶住了。
「没事吧?」姜慈良问道。
岂知那人都还没站稳,便往他脸上招呼拳头。
姜慈良偏过头眼明手快便从容地避了过去,平日里虽是总让萧晦那样甩他巴掌甩着玩,可那是一回事,他姜慈良一向讨厌吃闷亏。白白站着被打这种事,他可不乐意。
他抓住了那人的拳头,另一隻手出其不意便往那人肚子上招呼。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措手不及,那人被他揍得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姜慈良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强哥?你干嘛打我?」
「……」你他妈谁打谁呢?强哥有苦难言。
他一开始便万般反对萧晦买下这头恶犬。
和萧晦那种天底下没有恶犬的想法不同,强哥觉得,若一个人决心为恶,那便是一百头牛也扯不动他的决心。
恶人便是恶人,如同他们一样,一踏入泥泞就谁也不乾净。
何来教导感化之说?
他看不惯姜慈良,看不惯他这种见人就摇尾巴,背着人便张嘴咬的性格。
他一直很喜欢萧晦,也就因此更不顺眼这隻凭空出现的狗。
姜慈良倒也不是真的那么介意强哥揍他,毕竟刚来那个晚上他也让他揍了。
不过那时是他顶撞萧晦,他自知理亏。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你要是没办法左右萧晦的决定就把气出在我身上,那一点意义都没有。现在他宠我,可未来也可能宠别人,你若只会生气,那是没用的。」姜慈良一语道破了他的想法,强哥眼里对萧晦的情感太过于强烈,姜慈良是觉得,要萧晦那种人精,恐怕早就觉察强哥的那点心思了:
「与其花时间来找我麻烦,我倒更建议你去陪他多喝几杯。」
强哥才刚要回嘴,姜慈良便僵住了身子,他竖起了食指示意他别开口。
强哥不明所以,只见姜慈良侧耳听着,那模样看上去还真就像隻警戒四周的猎犬,姜慈良听了一会随即便迈开了腿衝了出去。
强哥没搞清楚他那是什么操作,不过也不敢怠慢,当即爬了起身也追了上去。
一进门只见宴会厅里人仰马翻,大家全掏了枪出来。
吴啟发带了一批人,竟是来姜慈良欢迎会上闹场了。
虽说梁辉群也好说歹说要他沉住气,可他怎么可能沉得住气?
他原本好端端的却全被那狗东西害成了这境地,要说被他害还没什么,主要是那狗东西原先见着他分明就乖得直摇尾巴,岂知背地里竟然这般搞他!
到底是灰头土脸,没了面子,曾经那般信任去到哪里都带着的傢伙,竟让他一落千丈、粉身碎骨。
而那样罪恶深重的东西,竟还有脸参加什么欢迎会?
姜慈良在一片狼藉之中找到了萧晦,他正坐在地上,还摸着酒瓶找酒喝。
这莫不是喝傻了?
天上的气球全被打了下来,吴啟发闹场毫不马虎,带的可全是真枪实弹,甚至还打伤了部分萧晦的人。
就这种状况……姜慈良低头看着自己一脸茫然的主人万分无奈,就这种状况你一个做老大的还坐在地上翻酒喝?
他一把扛起了萧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得赶紧安置这傢伙。
他随手捡了一把枪,扛着那傢伙就离开了会场。
吴啟发还大肆砸着场子,馀光就正巧瞥见了他恨之入骨的狗东西。
他皱起了眉:
「往哪跑?」
姜慈良叹了口气,眼看吴啟发追了上来,身上那人还沉得像尸体,他跑出了大门转身绕进了巷子里,吴啟发一瞬间就感觉到岁月的残酷,那隻狗身上甚至扛着一个软趴趴的萧晦,可他动作依旧敏捷,反倒是自己却早已是气喘吁吁。
几个手下跟着他追了出来,手脚比较俐落的已经追到了行动不便的姜慈良。
他们双面夹攻,从正面来的被姜慈良拿下了,后头那个他无暇顾及,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震耳欲聋一声枪响,随之而来的是耳鬓边那硝烟裊裊升起,姜慈良转过脸,只见原本瘫在他肩上的萧晦直起了身子,他眼凌厉,手上的枪枪口冒着白烟,而姜慈良身后那人也是一脸惊恐万分。
萧晦的子弹丝毫不偏的击中了那人原先拿在手上的铜管顶端,子弹从他脸旁一扫而过,紧接着手上的铜管便应声落地。
那枪法怎样也不可能是出自于一个醉酒之人。
萧晦松开了手,手枪掉落在了地上。他则是重新倒回了姜慈良背上,又再一次像是个沉甸甸的尸体。
而他那警告意味浓厚的一枪吴啟发自然是看见了。
萧晦装疯卖傻不过只是给他脸。
那意思说白了就是“老子不跟你这老头子计较是敬你为兄长三分,可你也要好自为之。”
他那狠戾的眼吴啟发还真没见过,那等凌厉即使是他,竟也难免畏惧。
长江后浪推前浪,曾几何时那个缠着大哥撒娇的萧晦竟也变成了这幅模样?
不知大哥要是还在,会怎么想?
想起大哥,吴啟发摆了摆手: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