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良拨开了他的手:
「你儘管去让人杀了萧晦。反正那是我没办完的任务。横竖都会有人得顶替我去杀了他。」他看了他一眼:
「我不在乎。」
「……」晴望着他,不能明白。
「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要萧晦死,你们得先埋了我的尸体。」
「姜慈良!你对我真的……」
「抱歉。」姜慈良低声道:
「……抱歉。」
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我原本以为你是最不可能背叛的!!……难道……即使让你再上我一次你也不愿意?」
姜慈良看着他:
「你这是何必?」
晴听懂了,姜慈良这是嫌他贱。
「因为我爱你……我爱的从来就不是菅!我爱你!!」
「……爱?」姜慈良偏了偏头,笑了:
「这哪门子爱?你在把我拖入深渊,那不叫爱。你让我去杀了所有你讨厌的,我都照做了,那不是因为我爱你,那是因为那时候我的心已经死了。你透过让我去杀人来得到我爱你的满足,可我不爱你。我看见你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救赎,也没有原地復活……」说到此处他轻笑:
「每天每天,我杀掉的人的血足以将我淹没,我几乎要溺毙在你所认为的“爱”以及我所以为的“归属”之中,我不是工具,我也不是真的死了那般毫无感情,每杀一个人我就感觉自己距离地狱越来越近,组织需要我,你需要我,那是因为我足够残忍,我能无视人命,所以我以为那是我的生存意义,我也因为这里是我充满爱的“家”……可我现在懂了,所谓“爱”是强大到足以一把把你抓出绝望,能强大到足够让我这样的死人復生的。遇见萧晦,我才活着。」他认真道:
「晴,我曾经将你视为人生的全部,可我后来知道你不是。从前是我太狭隘。」
「你太过份了……」晴哭了出来:
「姜慈良……要是你走了……要是走了……」
「你也依旧会好好的。」姜慈良说着:
「不会因为没有我组织就停摆。从今往后,就不再是“家人”了。」
「你寧可与我们对立?你寧可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晴逼问道。
「萧晦没有那么脆弱。」姜慈良微笑道:
「政府要他死,他也不会乖乖照办。」
「你想过为什么政府容不下他吗?」晴又问道。
「我不在乎为什么。今天要是我不是组织里的傢伙,政府一样容不下我。狭隘的世界容不下自由的他,」姜慈良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宽容的心却可以。」
平淡的陈述句刺穿了晴的心,他满脸泪,低声道:
「你既已决心背叛,我也不能留你活口!!」
姜慈良看着他,只见枪口对着他,已经上了膛。他慢慢举起手:
「别激动……」
晴根本听不进去,手指不安的在扳机上不知所措。
只见姜慈良手里丢出了什么亮晃晃的东西,他来不及反应,只见一把小刀赫然插在枪管里。
「再见。」姜慈良道。
是告别,也是战帖。
此时萧晦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底是睡不着。
这都午夜了,姜慈良还没回来。
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声响,随后姜慈良便进了门。
「睡了?」他问。
「醒了。」萧晦答道。
「……我去洗漱。」姜慈良又道。
「嗯。」
姜慈良又开门走了出去,萧晦压着胸口,一颗心不知怎的一看见他进门就直跳。
他还没缓过劲,只见姜慈良又开门走了进来,他这次一步也没停,走的很急。
萧晦坐了起身,迎上了他的拥抱。
他一句话也没说,低头吻他。
萧晦攀着他的背,不晓得这样的吻是不是代表他真不走了?
「我能体会。」姜慈良认真地看着他:
「我能体会遇上知己真爱復活的感觉。」
「……啊?」
姜慈良笑了出来,他摇摇头:
「没事。」语毕,他便又再次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