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大家所言我杀了那么多人。可每一次都害怕,看着上一秒活跳跳的傢伙在我手上断气。我很害怕。却只能装作视而不见,越是去忽视,心里越是负累,久而久之,视而不见成为理所当然,愧疚埋在心底,表面却风平浪静。人说我生无慈悲,我知道那是骂语,可我反倒希望自己真能无慈无悲,那样反而还轻松多了。」
就像萧晦一开始认为的一样,姜慈良的生活环境不容许他慈悲。
可实际认识的他,却要比谁都温柔。
他有多温柔,活的就有多累。
一点一滴积累的,全是罪恶。淹没了一整颗心,阻塞了呼吸。
慢慢地活的麻木不仁,就像死了一样。所以他的一双眼,在初见时才会那般无精打采,死气沉沉。
「你一直在找刺激对吗?找一个,能让你感觉到活着的,不论是什么……」萧晦问道。
「是。信仰、爱人、性……,我都试着找寻一个让我还能眷恋于世,不忍离开的原因。我后来只找得到“復仇”,我要找到子弹的主人,再替我的手足杀了他。可谁知道结局却是这样?」姜慈良失笑:
「……我以为会有更曲折离的阴谋,也以为我能大干一场替他报仇以后死去……可真相却是这般平平无,像晴那样的人即使不管他,总有一天他也会因为自己的行事作风横死街头。」
萧晦还来不及回话,只听他又道:
「可不论是信仰,爱人或是性,我现在都有了。你曾问我留下的答案是什么,我那时只说了是你,却没有办法开口对你说为何是你,因为我不确定自己感受到的是否为真,可我现在弄懂了,我能回答你答案是什么。」姜慈良缓缓道:
「答案是我爱你。萧晦,我爱你。」
萧晦不是没听过这甜蜜却沉重的爱语,可姜慈良嘴里吐出来的,却特别叫人不知所措。
他张着嘴,满口伶牙俐齿毫无功用,两隻手缠着姜慈良的脖子,手指无措的拉扯着姜慈良后颈的发丝:
「啊……真、真是……」他涨红了脸看上去似乎有些烦躁,嘴开了又合却是一句话也凑不成,姜慈良见他如此躁动不禁笑了,带笑的唇缓缓地吻了上去,将他满嘴地不知所云全吃进了嘴里。
「分明伶牙俐齿却意外的在该说话的时候嘴笨呢。」姜慈良低声道:
「是不是因为你平时只擅长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些不讨喜的话?」
「闭嘴。」萧晦捂住了他的嘴,他撑起身子,又缓缓坐了下去,将体内的肉棒吞的更深:
「你操的狠一点,让我下不了床。」
姜慈良摇摇头,一口回绝:
「我才不要,操到你下不了床虽说有些累,可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可我为什么?你能走能动的时候就够会给人添麻烦了,要还瘫在床上,连厕所都得让人帮你上。」
「才说爱我就嫌我。」萧晦瞇起眼,试图佯装生气,却控制不住表情:
「啊啊……好爽……怎么能每次都这么舒服?」
「因为你稀罕我。」姜慈良笑道。
现如今那样一双眼里,哪里还有半点生无可恋?尽是笑意,尽是对他无尽缠绵的爱意。
「你说的……那倒是……」
爱语缠绵,汗水交融,如今萧晦体会到的爱情终于是扎实真切的了,不再是透过戏曲,不再是透过古今中外那些在他看来无尽重复的爱恨情仇。
他不必窥探那些早已作古的爱情,他能真正拥有。
拥有他温柔的触碰,拥有他爱怜的亲吻。
只独属于他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