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今天中午有个男老师非要和我们老师一起吃饭!”郑飞扬跳起来,朝王法挥手。
“对,食堂里全是空位, 那男老师就非要走我们老师旁边,还问什么‘请问这里有人吗’?”林鹿说。
“我们坐了一桌,我们不是人?!”秦敖说。
王法边听学生们打小报告, 边慢悠悠从台阶上走下来。
他抬了抬帽檐, 眉目清隽。见带着问询意味的目光扫来, 林晚星咽了口口水。
俞明:“不过教练你放心,那个金老师, 他肯定对我们老师没意思,他看我们老师感觉没看饭盆里的红烧肉香。”
林晚星听到这里就忍不住了。
“这家伙还说人男老师也不瞎!什么意思这是?”林晚星拍了拍祁亮,也跟着告状。
“是啊,意思是我瞎吗?”王法闻言, 慢条斯理地反问祁亮。
林晚星用力点点头,然后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
祁亮同学呆立原地,每一根卷毛都透着僵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才重重地“靠”了一声。
见他难得吃瘪, 大家都欢快地笑了。
每日考试安排紧张。
整整三天时间, 学生们只有考试结束,才有两个小时训练时间。
大家都很珍惜。
而按照比赛日程,他们下一周末就要迎战申城海波。
光考试就要占据三天,林晚星有点担心训练时间不够,男生们却像没事人一样。
他们兴高采烈参加学校月考,又兴高采烈在球场上放肆奔跑。
周三傍晚,最后一门历史考试结束。
铃声响起,傍晚的风吹过整座校园,带起成片桂花枝丫摇曳。
林晚星最后收起考场所有试卷,也最后一次,留意文成业的那份答卷。
和第一天的语文试卷一样,文成业卷面字迹工整,答题质量很高。
虽然她观察了三天文成业,也觉得这男生很怪,但她确实没发现他有什么问题。
如果说疑罪从无,她甚至都不清楚文成业罪从何来,只能暂时作罢。
在交卷后的几分钟,校园像被点燃。
学生们吵吵闹闹的,那些放肆喧闹声在教学内回荡。不管他们未来还要经历多少日夜刻度,起码现在,大家都得到了短暂放松。
考场外,文成业背起书包,一个人离开。
林晚星收拾好试卷,把考卷袋送往教务处。
完成工作后,她回到体育器材仓库。
一推门,竟有人坐在里面。
钱老师本人端着他标志性的大茶缸,正站在窗边dungdungdung饮茶。
“您怎么来了?”林晚星很意外。
钱老师回过头,用他胖乎乎的手指,戳了戳办公桌。
桌上摆着一叠红绸,上面还压着一本“《crossword》”
“上面的题目我做完了,麻烦林老师去图书馆还一下吧。”钱老师说。
林晚星尬了下,假装不记得自己上次说了什么,只是讲:“那我下次给您再挑两本好的。”
她说着,直接抽出书底下的红绸。其实光凭红绸上“象”字一角,她就知道,这是男生们挂在学校食堂门口的那条横幅。
钱老师:“后勤处说太占地方,别的公告都看不到了,直接给我们体育组送来了。”
林晚星笑道:“好不容易赢了职业队,他们太开心,给您添麻烦了。”
“添麻烦也说不上,毕竟也是学校体育建设的成果,宣传一下理所应当。”
钱老师端着大茶缸,开始打官腔,林晚星站在一旁听,时不时有点小走。
“……最后,还要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钱老师做总结陈词。
林晚星只听到最后那句,下意识地说:“戒是不可能戒的。”
钱老师愣住,顿时眼睛瞪得老大。
“我的意思是,男生们骄傲很正常,骄傲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说。
钱老师砸吧了下嘴,想说点什么,却最后把想说的话咽下去。
窗外的夕阳红彤彤的。
林晚星监考了一天,浑身僵硬,她边活动脖子,边看着钱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