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像是被滋润着一般,海韵任由森琴轻抚他的黑色发丝,「谢谢你,森琴。」
随后一段不算短的沉默,海韵的表情不住地变化着,望着他的模样,森琴的胸口彷彿被什么掏空了一般,鬼使差地,他轻轻将海韵拥在怀里。
海韵虽然浑身颤了一下,却并没有推辞。
「我为族,对人的心,兴许不甚明白。」森琴温柔地说,「但就我所见,海韵你需要帮助。」
「嗯。」海韵的喉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也不知是森琴的体温太过柔和,还是他身上那股属于金杨格木的香气使然,他伸出手紧紧地揪住了森琴的衣袖,久久不愿放开。
他将侧脸埋在森琴的胸膛,始知原来族之人,也有像人类一样的心跳。那鼓动着族之血的内核有着令人安心的频率,一再让海韵感受到宽慰。
「谢谢你,森琴,我也会好的。」海韵感受着森琴的温暖怀抱,淡淡地说道,眼角馀光看见森琴嘴角柔和的弧度,也不禁微笑了起来。
「只是每一回生命消逝,总要想起自己学药的初衷。我曾经在心底发誓,不要再让任何一条生命在我的眼前消逝。」
「于是,你成了『活物即医』的医侠。」森琴疼惜地抚摸着海韵的黑色细发,「你很努力,太努力,于是举国上下人尽皆知,不是吗?」
「但还是不够。」海韵眼闪过一丝微光,「我也只是在后悔着吧。」
「后悔什么呢?」
「后悔着已经无从挽回的事。」
海韵从森琴怀里起身,苦笑着说,「感觉给你见了个窝囊样呢,真是抱歉……」
「无甚关係。」森琴温和地笑着,「若还有事在心底,成了海韵你的靨语,我总愿意听。」
「嗯,如果到了时机,我心中的结终于散了,也许那时就能侃侃而谈。」海韵微笑着点了点头,「到时,要是我讲得远了,你可别嫌我烦。」
「知音之言,哪怕有多少,我都听得。」森琴自信满满地说,学着哈姆的模样抬了抬下巴,逗得海韵笑意不止,「夜色深沉,今夜有盖德里德大人在外戍守,海韵你要不再睡下吧?听闻明日将有要人来访,是我不便在场的。既知你无事,我打算趁夜离开西肯,返回森林。」
「嗯?这里地处偏远,都快成化外之地了,能有什么要人来访?」海韵一脸狐疑地望着森琴问道。
「便是第一王子乌恩.犹克多了。据闻,是为了今日战事,犒劳有功之士而来……」
话没说完,只见海韵急急起身,整顿了简单的行囊,披上药师学会的紫色披风之后,拉着森琴就往门外走。
「海韵?怎么回事,夜幕已深,你不必亲送……」
「谁说我要送了?」海韵的眉间染上了重重的阴霾,「森琴,今晚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