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娇杏也没点破自家儿子维持人设的这份虚荣心,她只是在心里给胖仔贴了个标签——闷-骚。
谁不想维持人设呢?
她自个儿都有人设——人前是精明能干的知名女企业家,人后是只想咸鱼躺家里啥都不干的宅女。
寻摸了个机会,陶娇杏见缝插针地问胖仔,“儿砸,你考大学时,打算学什么?”
胖仔不假思索地说,“学商科,继承家业。”
陶娇杏:“……那你爱商科吗?”
胖仔没有作声。
陶娇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摸了摸胖仔的后脑勺,自从这娃个头超过她之后,她就很少摸胖仔的后脑勺了,母子之间最亲密的互动动作变成了拍拍背。
而且胖仔的后脑勺有些扎手,陶娇杏一般也不想体验一把摸猪鬃刷的手感。
这会儿摸了几下胖仔的后脑勺,依旧扎手,陶娇杏心里五味杂陈的,“你没必要把家里的资产当成是负担,上大学应该是学你喜欢的,真正热爱的东西。”
“出于责任心而学的东西,很多时候是不持久的。万一哪天这份责任卸下了呢?你该怎么办?你会变成无头苍蝇的。而选择一个喜欢的事情去做,你会变成-人群里闪闪发光的那一类人,你会过得很开心,就算置身于水火之中,你喜欢的事情也会一次次地救你于水深火热之间。”
“咱家里有钱,有很多钱,这些不应当成为你的负担。妈还是希望你去学你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而不是过早地就把自己的爱好葬送了。同妈说实话,你喜欢什么?”
胖仔看陶娇杏的眼里有些压抑不住的光,“妈,我想去学开飞机,我想上天!”
陶娇杏:“……”
她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自家娃儿将来要成为飞机机长的事。
就在陶娇杏呕心沥血地琢磨自己该怎么劝胖仔换一个梦想时,胖仔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同陶娇杏说,“妈,你还记得咱家之前从海里捞上来的那个沉没的战斗机吗?我的梦想就是开着那样的战斗机满天飞,我要去最北的地方看大兴安岭,我要去看边疆的戈壁滩,我要去看喜马拉雅,我要去看西双版纳,我要像你和爸一样,守护全国人民的安全。”
这马屁拍的……陶娇杏差点就一时头脑发热给答应了。
她看向胖仔的目光有些复杂,一边为自家儿子想成为空军飞行员的梦想感到骄傲,一边又有些身为母亲的忧心。
胖仔本不必要这样以身犯险的,他哪怕是学了商科,未来也不会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一遍遍地游弋,起码很大概率不会。
可看着胖仔的表情和目光里的憧憬光芒,陶娇杏根本没办法开口让胖仔换一个梦想。
她拍了拍胖仔的肩膀,下定了决心,“喜欢就去,要去空军最好的学校,要做最厉害的兵,别给妈和你爸丢脸!”
回头她独自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撸着自家的大橘逛起了交易区。
陶娇杏想从万能的交易区里找一找,看里面有没有复活币卖。
可惜,没有复活币,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药。
“就算这科技那么发达,未来人的人生也是一条单程的列车吗?”
陶娇杏喃喃自语几句,更换了关键词——“吉、凶”。
这回就刷出不少东西来。
有趋吉避祸的符箓,还有逢凶化吉的平安扣。
陶娇杏看完介绍就开始买,趋吉避祸的符箓买了五百张,逢凶化吉的平安扣买了五百个。
这种符箓是无形的,拍在人身上之后就会生效,每趋吉避祸一次,符箓就会失效,不会有任何的提示,只有下符的人能看到符箓的张数。
平安扣却是有形的,就是一个用红绳吊着的玉扣。
陶娇杏琢磨了一下该怎么给胖仔这些东西,还得让胖仔相信她的话,乖乖把平安扣给带上。
回头就去找了在屋子里温习功课的胖仔。
陶娇杏坐在胖仔身边,手里拿着一张符搭在胖仔肩膀上,眼中一道金黄色的微光闪过,仿真区里的胖仔脑袋上就浮现出了一张符纸。
胖仔这些年被陶娇杏‘骚扰’惯了,只当自家老妈是太久不干事业,在家闲得无聊,也就没搭理,继续做题。
可给了陶娇杏一个重复下符的机会。
手拿一张符,拍在胖仔的肩上,“胖仔!”
胖仔还是不动,陶娇杏心里很确定自家娃儿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可为了多给胖仔叠一层趋吉避祸的符箓buff,她只能继续讨人嫌。
再贴一张,“胖仔!”
“胖仔!”
“嘿!”
她一连串作妖了十几次,总算把胖仔的那点儿耐心给折腾没了。
胖仔没好气地放下笔,“妈,我正写作业呢,你怎么比我妹妹还幼稚啊!”
陶娇杏心想,我要不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会抹下面子干这讨人嫌的事儿?不过这理由不能说,不能宣传封建迷信,要宣扬科学。
她把自己琢磨好的借口同胖仔说了出来,“胖仔,妈怀你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游方道士。人家看人很准,说妈怀的肯定是男娃,还说这男娃命好,但命好的人总得承受一些考验。那道士说,你十八岁之前会很顺遂,但十八岁之后会有些磕磕绊绊……”
胖仔扁扁嘴,“妈,你被骗了,哪个道士见到孕妇不夸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命好的?一般人都是说顺挺顺,说有磕磕绊绊,就也磕磕绊绊个不停的吧……我猜那个道士是为了卖给你东西的,你买啥了?符纸还是法器?”
陶娇杏一噎,干巴巴地说,“法器,是平安扣。”
“不管是不是封建迷信,你马上就十八了,记得给我戴上,听见了没。”既然讲道理行不通,那当然就要行使作为老母亲的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