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贵妃,拍了拍她手臂以做安慰:“会没事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姗姗来迟,细喘微微显然是匆匆赶来。
贵妃惶然失措间,扫过皇后身后跟着的吴秋乐…再看身后进来的明丹姝,竟怔怔定住了。
二人皆穿着群青色的衣裙,同样出色的一张面孔,一个雅致温柔,一个娇媚风流。
“民女吴秋乐,给皇上请安。” 吴秋乐上前半步,抬眼娇滴滴望进祁钰的视线,不管不顾地…娇面若飞霞。
当年宫宴惊鸿一瞥,自此两地相思难忘…
稳住心,挥手命许嬷嬷呈上一方锦盒:“民女有株百年老参,特地找出来给大皇子入药。”
猫哭耗子假慈悲…贵妃接过人参,拿给太医:“可用得上?”
“回皇上、娘娘,暂不知大皇子所中何毒,臣…不敢贸然用药,不甚冲了毒性倒麻烦。” 太医接下人参,却推辞道。
她便是吴秋乐?
祁钰下意识将视线落在站在门外的明丹姝身上…见她皱了皱眉头,清凌凌的眼睛皆是不屑…
自己也下意识地...锁眉瞥过吴秋乐...
矫揉造作,不过是优孟衣冠穿了同色外裙,这样拙劣的把戏,他自小长在后宫见得多了。
“你有心了,这不是该来的地方,下去吧。”
云霭遮长霞,吴秋乐一张俏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怎会如此?
过去在京中,她见过祁钰的数面里,他待人皆是如沐春风的如玉君子,怎会如此冷漠?
何况…何况…自己为了嫁他,顶着家族的压力风险,不惜自毁名声!他怎可…如此轻慢!
嚅嗫着不得其法:“民女告退。”
明丹姝倚着门,琥珀色的眸子里杀机毕露,若有似无在吴秋乐耳边道:“东施效颦…本宫不喜。”
“皇上,臣妾请皇上做主详查,瑭儿的病势拖不得!” 贵妃虽觉吴秋乐此人诡异不好相与,却无心争风吃醋。查不出毒自何源,时刻心绪难安。
“臣妾附议。” 皇后少见地与贵妃站在同一边,色郑重倒像比贵妃还急:“皇上…是由您亲审,还是臣妾…”
“既是后宫之事,自然由皇后做主。” 祁钰转身在主位上坐定,色晦暗不明。
“来人,将大皇子的乳母、近侍和平日里用过的一应物件都召上来。” 皇后显然早有准备,差起事情来十分有章法。
转身与太医道:“查出毒源!本宫重重有赏!”
“臣等遵皇后娘娘懿旨。” 皇上坐镇,太医们自然不敢再疏忽,将大皇子用过的贴身之物一一浸水以银针验过。
与此同时,许嬷嬷并文杏在院中疾言厉色审问乳母和近侍。
说话间,梁济便带着孙景匆匆赶进宫,其人面色苍白,倒真如他所言因病告假。
“臣孙景,给皇上请安,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进去看大皇子病情如何。” 祁钰敏锐察觉皇后看着孙景一瞬间出,并未多说,先与孙景道。
孙景药箱中显然早有准备,在桌上排列出手掌大小的白瓷碗八个,分别于其中撒入白茅根粉、崩大碗粉、番石榴粉、漆大伯粉、黄芩粉、岗梅粉、防风粉、鸭脚木粉,以温水泻成溶剂。
再以银针刺破大皇子指尖,血珠凝滞发紫,显然毒入腑脏…孙景面不改色,将血珠分别滴入每碗溶剂之中。
静候须臾,他手持岗梅粉溶剂端到众人面前,回禀道:“皇上,大皇子指尖血滴只在这岗梅粉中成凝珠,所中毒物大约是与岗梅药性相克者。”
“既如此!快配解药啊!” 贵妃听见大皇子有救,心力交瘁急吼道。
“只是…与岗梅药性相克者有十余种,还需一一辨查。” 孙景镇定自若,转身与太医几人吩咐道:“取射干、巴豆、泽泻来…”
一刻钟,孙景托着块团纹图样的料子制成的小枕进来,“皇上,正是此物上沾染了落心草之毒。”
“这…” 贵妃恍然,不知怎得忽然对着明丹姝发起怒来,手掌高高扬起…
祁钰眼疾手快将人拉住,“放肆!”
“皇上!就是这贱人!这布料就是她送来的!” 贵妃目眦欲裂,恨不能将明丹姝千刀万剐!
言之凿凿与他道:“不信的话!您大可去问内侍省的杜方泉!”
作者有话说:
直男祁钰:替身梗?不存在的!东施效颦!!
第59章 为敌
德妃听了贵妃哭嚎的申诉, 不经意似的手肘碰了碰稳稳当当坐在她下首的明丹姝。
见她闻言倒是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既不辩解亦不慌乱,便知还有下文…
心里盘算着:前些日子她二人往玉梨宫时, 杜方泉分明是说…皇后身边的许嬷嬷让他给大皇子送团纹图样的料子去晦气, 因此才受了贵妃的训斥。
怎么此时…贵妃红口白牙却说那料子是明丹姝遣人送来的?
再瞧皇后这份殷勤劲儿,倒像是提前做了局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