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完就跑,渣男。”
他没说话。
床沿凹陷下去,他重量很稳,手伸进去替她揉捏小腿。
“下次爬山要记得穿软底的运动鞋。”
安静了一瞬,樊莱气恼开口:“你偷看我朋友圈。”
“朋友圈的存在就是给别人看的。”
她不动声色和他对视片刻,忽然笑:“不对,是给特定的某个人看的。”
纪景清其实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
不过也不怪,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她屏蔽朋友圈又被设置仅他一人可见过。
甚至在一年多前,他都不知道朋友圈还能这样玩。
还是他每天发条动态,全是有关樊莱的内容,惹得周强和阿天受不了,联合炮轰他:您老人家不能设置仅樊莱可见啊!
他才懂,哦,原来可以设置仅某个人可见。
但他依旧我行我素。
他信奉爱就要让全世界知道。
也是到那时他才发现,其实他存留了很多樊莱的痕迹。
取手链那天他专门拍下了“FL”刻字;某次他洗完澡回房,樊莱翘脚一晃一晃地趴在床上看书,被他心动捕捉;看到茶几上有她买回来的布洛芬,他也拍照留念;还有她送他的内裤……
原来他也和年轻人一样,分享欲爆棚。
想把有关她的分分毫毫都分享给全世界看。
看,我有女人。
我爱她,她爱我。
他频繁刷朋友圈,但很少出现属于樊莱的那个可爱熊猫头像,像个死号。
最近一条动态是她和高中同学去爬山。
然后抱怨腿酸。
“纪景清,你好虚伪。”
被嘲讽的人没有反应,受虐似的往上凑,又俯身细细密密地吻她。
“哪有追人让自己兄弟定花篮的。而且刚才我问你爱不爱我,你又犹豫了。”
“抱歉,只有这次是让阿天帮忙的,但我给他钱了。”
拿了他的钱还办事不利,很不靠谱,纪景清已经想好怎么处理阿天了。
“我不是犹豫,我是在想,有什么词汇,比‘我爱你’更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情。”
回答得冠冕堂皇。
也不知道是谁每天一条“我爱你”,糖衣炮弹,华而不实,占了聊天记录满屏。
“你撒谎。”
她突然很捏起他紧致皮肤的一小块,用力地转。
他体脂很低,皮很薄但是又很有韧性,撑在床面上吻她,血管纵横,很有型。
“但我文学素养不高,所以我要让你感受我。”
“我感受不到,”她摇头,上瘾似迷恋他唇游离的酥麻感。
“我只是享受和你做的感觉。”
他瞳孔一下变成很晦暗的颜色。
似乎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奉还。
她曾经嘲讽过他们男人的自私无耻,痛斥他只是喜欢和她做。
“你睡吧,房间开到了后天。”
“怎么,你明天还要来我上床吗。”她歪头,俏皮十足。
“小纪。”
他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说:“抱歉,我这几天会很忙。”
她没说话了,闭眼入睡。
很久,感受身体变凉,她含糊不清低喃。
“纪景清,你要是死了……我管你是车祸死的还是纵欲过度没的,没人会为你流眼泪。”
“能让我变心的新事物我找不到,但可以上床的‘小纪’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