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即将开到到舒菀住所时,刚好碰上了一个红灯,给舒菀思考的瞬间。
虽然迟疑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还是在红灯开始倒数时,她侧眸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江晏。”她轻声喊他,试探性问,“你还有工作要忙吗?”
“没。”江晏言简意赅,但却也品出她问这个问题另外一层含义,问,“想喝酒了?”
舒菀有些意外,没想到江晏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她也没扭捏,直接嗯了声,就抬手给江晏指路:“那边,有一家清吧。”
江晏笑了:“这么熟悉?”
“偶然发现的。”舒菀说,“有时候会去听听歌。”
江晏想,那个有时候,多半是她失眠的时刻。
他没多说什么,就把车子开到了清吧门口。
这家清吧的店面很小,舒菀和江晏进去时几乎没有空位。
两人在逼仄的空间一前一后往里走去,挑了个靠墙的角落位置坐下。
舒菀点了杯“尼格罗尼”,而江晏点的是最常见的“长岛冰茶”。
店里唱歌的是个短发女孩儿,圆脸杏眼,甜美的长相却拥有一副沙哑的嗓音。此刻抱着吉他坐在台上,手中的拨片轻轻扫动琴弦,低低缓缓地唱起了一首《同花顺》。
“要是你心里真没我 / 你不会剪去了长发 / 闪动如蝴蝶在双颊 / 那是眼泪吗
要是你心里真有我 / 你不会嘴边无火花/ 静静观察人世浮华心已麻 /
假如说钢铁磨成针/ 只要愿意等 / 只要肯爱得深是不是就有这可能 / 有可能打动这铁石心肠的人……”
灯红酒绿最迷人,这样的气氛,也总会让人慢慢变得卸下防备,变得柔软。
江晏后背靠在墙上,眼有些许颓靡。
闲来无事,手转着玻璃酒杯,他有意无意地跟着节拍缓缓哼唱了几句:“能分到多少福份/ 生命的同花顺/ 底牌没有你 / 我也认……”
江晏的声音温润清和,唱起歌来,又透着股散漫慵懒的劲。
成熟和少年气,总在他身上并存,却从来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舒菀举杯,抿了口鸡尾酒。
听到江晏低缓的歌声时,她的唇边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舒菀放下手里的酒杯,托起下巴,看向了江晏暗藏温柔的眼睛:“江晏,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江晏眉梢轻扬,如实回答:“只有你说过。”
舒菀却又诧异:“怎么会?”
江晏眼底光影变换,郑重认真:“因为我只给你唱过。”
只给她唱过?
舒菀看着江晏,突然想起来在法国,在古堡的花园里的那一夜。
她说没有音乐没办法跳舞,他就唱了一首《goldenhour》,牵着她的手,跳了一支舞。
明明是三年前的事情,可却好像就是昨天。
舒菀颇有感慨,垂眸低低一笑,又喝了口酒,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后来,两人就这样坐在热闹喧天的场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打趣着彼此。
像是多年的好友叙旧,又像是一对温情的恋人。
直到不知何处突然传来酒瓶破碎的声音,再然后,一个黑影急速地冲上舞台,一脚踢翻了音响:“他妈的!我就说怎么找不见你人,原来是躲在这里卖艺呢!”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台上。
唱歌的圆脸女孩儿被男人扯住衣领,怀里的吉他砸在地上,发出沉重地闷响。
台下男男女女都被这一幕吓到了——
“什么情况啊?”
“几个意思啊?”
“要不要报警啊?”
台上的男人听见了最后一句,怒目圆睁地看着台下,骂了起来:“报警?操你妈的!谁要报警!”
“我告诉你们少多管闲事!这个小丫头片子欠钱不还,我是来要债的!”
说着话,男人扯着女孩儿的衣领就往台下走。一边走,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脏话。期间女孩儿反抗,他就直接转过身,扇过去一巴掌。
两人关系到底如何无人知晓,只是凶恶煞的模样,让人不难猜出倘若女孩儿被扯出去,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于是,人群里有人冲上去阻拦。但男人还有同伙,不过一秒钟,逼仄的酒吧里,人群突然聚集在一起互相推搡起来。
有个男人被推到舒菀和江晏的座位,腿部撞到酒桌,桌上的东西叮铃哐啷一阵响,酒杯和摆件全部歪倒。
舒菀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大脑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