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妈妈也舍不得离开呢?
怎么办,她好像害死了妈妈。
焦娇小声问:“妈妈,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
没有回答,就像她现在知道的那样,妈妈不会回来了。
她还是想要等她的回答,所以跪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恍然发现,她周围的地上和旁边积雪厚度不同有了分层,她的身上好像也没怎么落雪,抬头看,才看到雍烨站在她身侧,打着一把好大的黑伞。
她突然想要靠一靠,她也这么做了,轻轻靠在了他的腿上。
“雍烨哥哥,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如果她们都知道死了的人不会再回来,妈妈还会离开她离开得那么突然吗?
如果她们都知道死了的人不会再回来,她会不会让医生叔叔再多抢救她一次?
雪花隔在伞面外,却在女孩的手背上开出一朵朵花。
能回答她问题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她只能自己不停想,妈妈到底有没有怪她没有坚持抢救她。
想到自己浑身都滚烫,意识也浑浑噩噩。
焦娇睁开眼,感觉自己热得嘴巴里的水分都干了,微张着唇,晕晕乎乎地过着昨晚的梦境。
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在梦里,她和雍烨竟然小时候就认识。
这个梦……等一下,这个梦说是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现在的心脏还在为梦里的悲伤而难受着。
焦娇正恍惚着,一只手伸过来,她抬手挡了一下,发现手的主人是坐在她床边的雍烨。
焦娇下意识地动了动唇,声音被体温熨烫,娇软得更厉害:“雍烨哥哥……”
雍烨手一顿,眼底深沉。
焦娇垂死病中惊坐起,迷糊了一小会后小声问:“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雍烨看着她,几乎没有犹豫,给了她回答:“不是。”声音低下去,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我和你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好怪的回答,他说了一,二,三……个很久。
人才能活多久啊?
焦娇觉得他在骗自己,伸出白生生的小手,不知道是不是烧得有点糊涂,语气间多了些小任性:“把你的手给我。”
雍烨没说话,把手拿起来,未和她手心贴着,就这么悬着,而焦娇不满意,细白手指像小鱼儿一下穿进他的指间,然后扣上。
“说。”她凑近他,歪着泛着潮红的小脸,吐气如兰地审讯着,“你刚才有没有骗我?”
雍烨没躲,也没上前,目光依旧在她脸上,轻声答:“没有。”
【没有。】
焦娇确定自己眼睛没晕,看得清清楚楚,雍烨说的和聊天框一模一样。
“怪。”焦娇把雍烨的手丢开,把“用完就丢”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可我刚刚明明想起来了……”
她皱起眉,摸着自己的脑袋。
又想不起来了。
就像有人抹掉了她的记忆一样。
她只记得昨晚梦到了很伤心的事情,却记不起为什么伤心,慢慢地连伤心的感觉都没有了。
关于那个冗长的梦境但她只记得一件事了,那就是雍烨又在她的梦里。
不公平,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梦到他?
雍烨看焦娇这个样子,第二次伸手要摸她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烧了,而焦娇却在他展开手臂的时候,突然往前窜了一下,像是个黏人的小妖精,又像一条很怕孤单的小藤蔓,缠上了他。
软若无骨的雪白手臂搂住他的脖颈,香软微烫的身子隔着顺滑的缎面贴在他的胸膛,红如樱桃的唇在他耳边,气息有些烫,主要还是娇:“大变态,你有没有梦到我?”
雍烨怕她晃悠晃悠自己摔了,一只手虚扶着她的腰,在她另一侧耳边的气息沉而缓。
这次诱惑来得太近,每一根经都在蠢蠢欲动。
终是没敌过,循着她身上的香味,情不自禁地低下头,高挺的鼻尖即将擦过她的肩颈。
理智回笼,强拉着自己微微抬起头,唇也在她的耳边,坦诚告白:“有。”
每一晚,都是她。
“不对。”焦娇抬起头,雍烨以为她清醒过来,不喜欢他这样,拉开了距离。
然而,却见她认真地数着自己说的字,得出一个结论:“语序错了,我要问的应该是,你有没有梦到大变态我?”
算明白了的她非常满意,又贴回去,这次更加磨人,齿边似是都擦过了雍烨的耳廓:“我才是变态。”放轻声,说秘密,“会在梦里让你做变态事情的变态。”说完,下颌放在他平直宽阔的肩上,“你怕不怕?”
雍烨顿了一下,眼里漾开点笑意,冷淡的桃花眼顿时生辉潋滟,漂亮得晃人眼,声音更像哄小孩了:“我怕死了。”
焦娇很有成就感,脑袋往另一边一歪,笑盈盈地看着雍烨,问了个牛马风不相及的问题:“你想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