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娇想拿开手了,看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到底为什么不肯接受他的回答,但他不肯放开她的手了,捏在自己手心里玩着,眼睛沉沉看着她,轻轻咬了下她的指尖,像是威胁,但比起他该有的作风幼稚柔和了太多。
十指连心,焦娇的心脏好像也被他轻轻咬了一下,目光被他纠缠着,也看着他的眼睛,被诱出轻轻软软的音:“因为……我喜欢你?”
雍烨其实从没要求过,她要担心他,他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想法,她对他的情感反应对他可有可无。
但她还是担心他了。是有喜欢的吧?
而且,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是雍烨的女朋友,女朋友应该要喜欢男朋友的……对吧?
焦娇看着不言不语看着她的雍烨,心里忐忑。
她会不会说错什么了?雍烨需要她的喜欢吗?
她看他眼底越发晦暗深邃,以为会迎来更疯狂的洗礼,却不想,他竟然放开了她,眼睫微垂,所有情绪都内敛,令人分不清喜怒,拿起旁边的浴巾裹住她。
焦娇有点懵。
她是被他用各种方式……了,但他自己好像还,刚刚她还觉得他烫得有点吓人,眼睛下意识往下,却什么都没看到,先一步被他用毛巾盖在脑袋上。
他的声音随后响起:“这个月选一天,我们订婚。”
订婚?焦娇完全跟不上他决定的速度,他们怎么就要订婚了?
她从不觉得他会和她结婚,雍家不是寻常豪门,他更不是一般的子弟,她一直以为他会在稍晚的时候,和一个门第家世都相当的女人结婚。
虽然她不确定雍烨到时候会怎么处理她,但她已经为那天做了一些准备了,她在看合适她的工作,并且攒钱为以后打算。
现在订婚对雍烨来说太早了。
她这个对象也不合适。
可他好像也不是征求她的意见,只是通知她。
他说得又平淡又决绝,焦娇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想把毛巾拿下来,手被他捉住:“我不欺负你。”指腹隐忍着力度轻轻摩挲,隔着层屏障咬了咬她的鼻尖,声音清冷听不出异样,“你也别折磨我。”
焦娇吓得往后退,不敢承担这种罪名:“我怎么能折磨你?”
“怎么不能?”雍烨冷冷地把她抓回来,揉着毛巾,像是帮她擦头发,但动作轻得很令人心痒,“在娇娇身上,我的生死都随娇娇。”
抬高她的下颌,压着她眼睛那里,更细致地擦,语气漫不经心,好像哄她玩,可语调是平的冷的:“娇娇看我一眼,都能让我爽死。”让她偏头,“折磨就更简单了。”
焦娇刚冷却一点的耳朵又烫得发胀,抬手想自己来。
“你,最好不要动。”雍烨声音压低,冷意压出来,撩人的苏也更藏不住,让人恐惧的同时也忍不住怦然心跳,他却好像还嫌不够,还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一动都不要动。”
焦娇身体不敢动了,但思绪忍不住飘回那个问题。
她和雍烨真的要订婚吗?
雍烨的行动力给了她答案,宴会的第二天,她和他订婚的筹备就开始了,从参与的人数和一些细节,焦娇窥探到这场仪式将有多么盛大隆重。
需要焦娇操心的事情很少,就连选日子,也不需要考虑什么讲究什么吉利不吉利之类的,只要她喜欢就可以。
她有很多时间胡思乱想,想订婚这么大的事情,雍烨都不用跟雍家长辈们商量一下的吗,想雍烨为什么要和她订婚。
想可能他对她也有一点不是对小猫小狗那样的喜欢?
但无论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她要和雍烨订婚这个结果是不会改变,这是他的决定,无人能够动摇。
既然走向都是一定的,焦娇想了几天就干脆不想了,她还是该上课上课,该去表演去表演,只是舞衣有时候遮不住她的脚踝,会引来一些人的好,问她这么漂亮的脚链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焦娇答不上来,只能含糊地说是别人送的礼物。
可她的师父对舞台要求极为严格,从舞蹈演员,到灯光美术,全都必须和她预期一致,也包括演员身上的配饰。
因为对她的偏爱,也因为被人提醒过雍烨的事情,前几次师父都忍了,到表演《玉佛子》的那场,她老人家终于忍不住了,把焦娇单独叫过去,骂了好久。
《玉女》讲的是一位对佛极为崇拜的女信徒为了靠近佛,成为女,努力修炼,想以己身己心炼就一尊石像供奉佛,虔诚纯粹的信仰引来魔王的兴趣,故意假扮成佛蓄意引诱女信徒走向恶路。
在相处过程中,女虽然未表现出来,但心已堕落,修炼中也有了杂质,当魔王真面目被揭开,女大悲之下,决意赴死,以铭心志,补偿自己对佛不忠的背叛。
她的死,为她的修炼画上了另一种圆满的句号,故去的肉/身凝结成了玉做的女像,不知是佛对她的怜悯,还是对她的肯定。
这是一段极具佛意的舞蹈,风格清丽柔雅,女主舞衣做工上乘,现实里价值昂贵,但颜色素丽,搭配的配饰也都是简而精致的。
焦娇脚踝的脚链宝石和它们在一起扎眼得不能再扎眼。
“必须摘掉!”平时对焦娇虽然也很严厉,但绝不会这么失望的老舞蹈家眉心紧皱,“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虚荣,一条脚链而已,你怎么就舍不得摘下来?你不摘掉它,那就等着被我换掉,我的舞台上不缺你一个女演员!”
“你也别找什么人来吓唬我。”老师气得连从来没说,最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有本事你让你那位权势滔天的男朋友把我赶走,不然,你就别想戴着这个破东西上台!”
焦娇想哭,但不敢哭,老师从来没提到过雍烨,但相信她被很多领导,投资方“敲打”过,她这样的人最烦的就是和这种扯上关系,可因为她喜欢她,看好她的天赋,硬是忍着没把她推给别人,留下做了生涯最后一个徒弟,今天说这样的话只能说明她对她失望到极点。
但就算这样,老师也给她留有面子,没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她。
可要她怎么跟老师说,这个脚链她自己真的摘不掉,也不敢自己摘。
她不想错过演出的机会,更不想让师父失望。
那就只能试一试让雍烨帮她打开了。
但上次他也是被她气极了才罚她带着这个有定位器的脚链,想要让他摘掉,应该要用很大的代价跟他交换。
可她有什么能给雍烨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而且他什么也不缺,她身上好像根本没有有价值配和他交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