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此外便就再无其他,书信一应皆无。
春棋那头亦是翻遍了她的柜子箱笼,也都是一无所查。
正待沮丧的时候,只突然摸到了一块通体冰凉的玉,晶莹剔透地里间半点杂质都无。
这已经是白慈这屋子中算得上是最华贵的物件了。
看着这个同此处格格不入的玉,春棋心里犯起了嘀咕,正准备拿去给小姐过过眼,那个理应被药迷晕的人却陡然睁开了带着一片霜寒的眼。
听到身后突然柜子倒地的声音,饶是春棋再是如何粗心,都不会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她转头,只见白慈已然是醒了,正朝着春棋扑去。
苏苑音心上一惊,这分明就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到,人怎地就醒了。
也来不及多想,她过去将正两人带着柜子倒下去的春棋拉起时,却才发现白慈并不是冲着春棋,而是冲着方才一道摔落的那块玉去的。
约莫是看见那玉被摔着了,白慈面上并不好看,冷声问:“你们是何人?”
头回做贼便就被抓个现形,两人都免不了尴尬,身临这种境地又如何坦荡自报家门。
可就在两人迟疑的一瞬,只见白慈已然朝着两人攻来,竟还是个会武的。
“你用的是红色的麻药还是白色的迷|药?”苏苑音拉着春棋急急往后退,脱口问道。
佘涂分明说过那迷|药的剂量便就是迷晕了一个成年的壮汉两个时辰都不成问题,可现下才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
“红...红色,我以为颜色艳些的效用会更好些,现在怎么办啊小姐,呜呜呜。”春棋现在想把自己给杀了的心都有了,又是好端端因着自己掉链子。
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苏苑音已经被白慈给带倒在地,实实在在的摔了一下,摔到了后脑勺,还没从晕眩中反应过来便就见她已经伸出了手,作势要来揭下自己的面纱。
春棋见状自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着人冲过去又将人给带倒。
苏苑音暂时脱困后看了看正扭打在一处的两人,当即也不多犹豫,随手拿过一方砚台颤着手朝着人挥去,本就只想将人打昏过去,故而手上还特意留了力。
只是到底多重才能叫人晕过去她并不知,所以便就是砸了人,白慈也不过只是闷哼一声,转过头又过来将怒火悉数冲着她。
她没白慈力大,生生吃了几拳,拳拳都到肉。
见自家小姐被这般欺负,春棋已然是气红了眼,想起言二方才交给她的匕首,当即将匕首拔出鞘,理智全无地冲着人去:“我杀了你!”
匕首抵到了人的背,却被苏苑苑急急喝下:“停手!”
春棋从愤怒的情绪中回,拿着匕首对着人恶声恶气道:“老实点。”
见白慈被制住,苏苑音揉了揉腰侧,近至白慈跟前,反正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此刻又已经暴露,那倒不如直接来问人,答案或许还来得更快些。
她忍着痛问道:“你在替谁做事?”
“姑娘来贵妃娘娘寝殿问我替谁做事?”白慈不解问。
苏苑音却觉得她机敏,被威胁着还能面不改色地同自己兜圈子。
“那好,那我便就问的再直接些。你昨夜里,是给谁送信?”
白慈现下闻言,面上闪过的一丝慌乱已然是破功。
她抬眼,顿了顿:“我听不懂这位姑娘在说什么。”
苏苑音还少有同这般油盐不进的主打交道,这便就是笃定了她们不敢闹出人命呢。
想撬开她的嘴,还当真是有些难。
她垂眸,想起了白慈那般紧张护玉的模样,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她白慈的腰间放着玉的位置:“那块玉于你倒是贵重,我们的确是不愿在行宫中随意动手杀人,但是摔碎块玉,却也倒是无关痛痒。”
见提起玉,白慈面上的紧张裂痕越来越明显。
见这个法子有用,苏苑音又再耐起性子问道:“说,那信是谁叫你送的,又是要送给谁?”
白慈眼底挣扎万分,迟疑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只还没出声,却突然听见屋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是我。”
苏苑音转过头,只见来的人,这是芸贵妃。
芸贵妃进来,看着此刻三人头发散乱,不整的衣衫上还沾了好些灰,甚至还动了刀。
她摇摇头,已然认出了苏苑音:“傻孩子,倒是为难你,竟能查到白慈身上来。”
见已经被识破,苏苑音也便就不再刻意隐瞒,揭下面纱,朝着白慈带着歉疚的陪了一礼之后,又直直朝着芸贵妃跪下:“求贵妃娘娘,告知我实情。”
芸贵妃瞧着面前这个看似面冷,但是却将情谊看得这般重,甚至为此不惜做出这么多事儿来,叹了口气。
“这个实情若是异常沉重,甚至会叫你陷入两难的局面,你可还愿意听?”
苏苑音只是眼坚毅,没说旁的什么多余的话,只磕了个头:“愿意。”
“罢了,你跟我来吧。”芸贵妃瞧了瞧人,终是松了口。
苏苑音起身,跟着贵妃往外走,只突然觉得自己好似已经在慢慢拨开弥漫在眼前的迷雾,终是要触及到那一条能将她心下所有疑虑都串起来的线了。
苏苑音跟芸贵妃进了正殿。
芸贵妃挥退了众人,并未恼她今日的莽撞,只是瞧着现下她这一身自己从未有见过的凌乱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