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已是撕破了脸,他必定要亲手将萧阙笼罩的阴影消除,将他狠狠踩在脚底,永无翻身之日。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是下人在外面通传:“主子,雪侧妃送来了参汤,在外头候着呢。”
萧旼抚了抚额,想叫人回去,却又想起昨夜里那双带着寒冰的清眸,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让人进来。”
苏落雪入内,步履款款地走到他跟前,福了福身:“殿下这几日操劳,妾身熬了些参汤,殿下尝尝?”
说完,她便微微抬起眼,打量着他的色,看见他伸手接过自己递过去的瓷碗,才又垂下眸子,色如常。
“昨夜的事妾身听说了,妾身现下便替苑音妹妹同殿下道歉,还望殿下莫言同她一般见识。”
苏落雪语罢,就径直走到萧旼身后,伸出素手,替他揉肩,只才做了一半被就止住。
提起她,他若有所思的笑笑,想起她拿起血剑横于面前,面对众人唯独毫无惧色,宁可同所有人为敌,也要将萧阙护在身后。
凄厉如风雨百折不挠的花,于血泥里开出,瑰丽得叫人惊艳。
“你那个妹妹,倒是有趣。”他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苏落雪眉头一皱,萧旼从来就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温煦谦和,相反,他城府极深,最擅长隐忍,又无所不用其极。
这次萧阙的事,她不过只是透了一个郑佺的行踪,就叫他抓住了机会,直接将人给送进了诏狱。
自己进府已经有些日头,可是还极少听起他夸过旁人。
她分明听说昨夜里苏苑音三番两次忤逆他的的命令,甚至不惜刀剑相向,胡言乱语。
他对此好像也并未留任何情面,人是昏迷后着被送回苏府的。
起初时,她还志得意满,以为他那般做是为了自己,现在看看想来是自己想得太多,毕竟他们心里谁也没有对方。
只是她现在必须想办法笼络他。
现在很多事情都跟上一世的记忆脱缰了,事情的发展都慢慢不同了。
比如萧阙下了诏狱,比如芸贵妃离京,苏苑音竟然折在萧阙身上...
这些在上一世都并没有发生。
她不知道照着现在的情况看他们是不是已经赢了。
但是她对之后的事已经逐渐没办法掌握,按照上一世的时间,再后来,她去了庄子,对之后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所以笼络他的第一步,便就是向他示好,以及扫清可能成为的隐患。
“刚才才收到母亲的信,说苑音妹妹为了萧阙已经昏了头了,如今还不惜离开了苏家,纵是如此,她都不愿答应同萧阙退亲的事,母亲愁坏了,又劝不住人。”
她说罢,叹一口气,又开口:“想不到这个从来清冷气傲的妹妹,有朝一日,也会掉进那温柔的陷阱里,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离开了苏府?”萧旼扶额,他一直在诏狱,无暇顾及其他,竟不知她居然为了他,当真什么都舍弃。
萧旼看了看从方才就一直被自己晾在一边的苏落雪。
他摆摆手叫人坐于自己跟前,后来又拿起那碗汤,饮了些,随即才开口问她:“你可知芸贵妃在何处?”
见她终是问起,苏落雪心下打鼓,却只面不改色道:“不知。”
“你不是有那通天的本事?”他闻言,落下了脸色,带这些讥讽。
若是她现在就已经没用了,倒是枉费他在她身上下的那些功夫。
“此事本就是一环扣一环,现下殿下动了环扣,已经改变了应该要发生的事,照妾身看,只怕萧阙这回,当真是大势已去,要有来无回了。只要芸贵妃不见一日,萧阙的日子变就会更难过上一分,便就对殿下构不成任何威胁。”她打量着萧旼面色,不慢不紧道。
“照你这般说,事情不照原本的轨迹发生,反倒是好事?”他沉声问,只是叫人瞧不出什么情绪。
苏落雪笑得柔婉,眸中是恰到好处的崇敬:“只怕这回,妾身要提前恭祝殿下得偿所愿了。”
此举极叫萧旼受用,他笑笑,伸手将人拉进怀里:“今晚便歇在此处吧。”
苏齐岳下值,管家早早就派人来传了信。
而苑音在善草堂也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她做下的决定。
他没任何表态,只沉默回了府上,吃了些酒之后就谁也不见,自己在前院里歇下了。
宋氏猜不透他的意思,派去的人又都被挡了回来,后来只得自己去了一次,却实实在在吃了回闭门羹。
她只当他在怪她,心里怒气变成了委屈,辗转难眠到第二日,苏齐岳仍旧铁了心,不再同她多说半句。
她无法,只得自己差人去善草堂接人,却也无功而返。
苏苑音刚打发了人走,又有人递来一封信。
她起初没理会,前夜里才旧伤复发的手现下才突然疼的厉害。
她没什么精,实在无暇顾及那信。
只夏琴接了信,说是兖州那边寄来的。
苏苑音听罢,说起兖州,便就只想起了薛鸣岐,随即也顾不上疼,叫夏琴替她将信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