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卷宗我不能给你。01bz.cc”他将方才的话续上。
“你不是朝廷官员,没有权力查看刑部的卷宗。”
他抬眼拒绝,却只听她低声笑笑,也不搭腔。
片刻后,才见她抬起头,花容娇媚,莲步轻移地靠近,较之他此前见过的各色美人,都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像是雪上之巅的莲,突然肯对他展露方泽。
她站至他身前停下,伸出一截青葱指尖绕着发,浅笑道:“纵使是我都不行么姐夫?”
淡淡梨花香翩跹萦绕在鼻尖,是她朝着他抬手,带着些微凉的指尖若即若离的抚上了他的颈。
他看着她一颦一笑,纵使满是假意毫无真情,却还是叫他失了一瞬。
突如其来地叫他心跳得有些快,只下一刻一支冰冷的簪子便就不着痕迹地抵上了他的喉头。
那簪子尖利,她手下也没有留情,传来些微微刺痛之感,只想必已是极其隐忍克制,否则定不会只是这般。
他梦醒,原来提到那卷宗也不过只是幌子,为的不过就是遮掩她的意图,最后竟是在这里等着他。
他笑笑,喉间的痛感又重了几分。
“别动。”她色如常,眉眼间满是寒霜,仿若方才不过只是一个幻想,哪里还有半点的缱绻柔情。
他毫不怀疑,若不是现下自己于她还有些用处,她当真会不顾及丝毫情分对他出手。
看着她出的冷静,行止都极有条理,不见情绪上的半点起伏,是提前预谋的过的。
“你想杀我?”他不动弹,但是也并没有半点惧意。
苏苑音蹙了蹙眉,不知他是故作镇定还是留了什么旁的后手,但是也不及她细究。
她冷笑:“那个莫须有的郑佺同伙,是你可以安排的吧,突然的改口,又突然被灭口。你是想让萧阙处于被动之局,但是又要刻意留他性命,是想从他手上拿到什么东西吧?”
见她说的分毫不差,萧旼淡笑,只觉得她总是能给人意外的惊喜,那夜里挥刀相向是如此,今日不疾不徐一语中的,亦是如此。
她此刻也不打算同他力争些什么,她等得,萧阙也等不得了。
“备马,放了萧阙。”她言简意赅命令道。
只换来对方的一阵轻笑。
他道:“我倒是极欣赏你的勇气,只是你这样,是杀不了我的,这金簪太软,也太细,你若是不能一击即中,接下来该死的便就是萧阙以及苏家满门了。”
苏苑音情一凛,她确实是在赌,只赌的不是能不能杀死他,而是心理上的博弈,看到底是谁顾忌得多,自己能不能威慑住他。
只是现下,他似乎顾虑的要比她少上很多,也她想象中的更能沉得住气。
不过输了便就输了,她怕失败,怕救不出他,唯余没有的便就是后悔。
“那便就试试,看最后死的是你还是我。”她扬了扬眉,汹涌的怒意到处冲撞着要寻找一个宣泄口,最后全都加诸到握着金簪的手上。
萧旼吃痛,本也并不想同她鱼死网破,高声道:“你也知这些都是我安排的,现下也只有我才能救萧阙,若是我有什么好歹,萧阙必死无疑,你当真想好了要我的命吗?”
见她果然迟疑,他用了些巧劲,矮身一退,击落了她手中的簪子。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金属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在外面巡视的守卫,众人一拥而入,看了看掉落在地上带血的金簪,又看了看二皇子颈间的鲜红,立即理清了事情的经过,当即抽出腰间的刀将她团团围住。
苏苑音懊恼地揉了揉手,对众人的压迫视若无睹。
“下去。”萧旼开口,面色并不大好看,只叫人退开。
众人惊疑不定,却只见二皇子又出声重复了一遍。
见状,众人只好将刀抽回,听命退了出去。
萧旼抚了抚脖颈上被她扎出的窟窿,若不是他阻了她,她当真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他用素净帕子将手上的血液都悉数抹净之后,才继续看着她沉静的面,好问道:“萧阙他当真就值得你对他如此么?”
苏苑音转眸看向他,不知为何他还不发难于她,倒是先同她说教上了。
“值不值得,也无需旁人来指手画脚。”她讽道。
只他并不理会她的讥讽,只道:“倘若我说,萧阙他心里从来就只有他自己,于你不过是利用而已,你当如何?”
“倘若二皇子不准备如何发落我的话,我便就先告退了。”她冷哼了一声,活动活动方才被打掉金簪时还在发麻的手腕,自顾自越过人去往外走。
只又听他在身后道:“当年尘岱被困于安定县,薛时雨早产产下一名女婴交托于天一观,据说那女婴手臂处有一个红色月牙胎记,不知是苏二姑娘不是?”
苏苑音已经停下向外走的步子,定在原出。
不知怎地就连从他也都知晓此事,前面的半句话或许还可能是他的凭空推测,可是她手臂上有那胎记的事,却极少有人知晓,便就是薛鸣岐寄来的信中,都并未提到过这件事。
“你现下定好我是如何知晓这些事的对吧。”
他看着人果然定在原处不动,满意笑笑:“若是说起这些事,只怕萧阙知晓得甚至比我还要早些。当年薛时雨去天一观中托女,周寸方并不在观中,后来被副观主钱晃从中作梗,将女婴抛至荒野,才叫来上香的苏侍郎遇见。后来钱晃被萧阙追杀,他不得已才选择来投向了我,告知我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之后我便就派人将其安顿,想寻个时机再同你说及此事,只是钱晃在安置途中竟还是被灭了口。”
苏苑音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萧阙曾问过她的希望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她在他面前提起尘岱的时候他的反常,以及那一句突如其来的生辰快乐,好像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至于二皇子说的那些旁的话,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但是她的身世,恐怕他当真是知道的。
“我凭什么信你?你说是他杀的钱晃便就一定是他么?”她不死心嘴硬道。
“钱晃是死于刀伤,下手的人应该是个刀法使得极好的刀客,一击毙命,据我所知萧阙身边有个名叫陆起的暗卫,就是使刀的个中好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我可将验尸的仵作叫来同你对峙。”他道。
她不屑笑笑:“钱晃本就是该死之人,若真是他下的手,那我还该要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