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顿,重重叹出一口气,将她松开,又一点点将她的衣衫合上。
“莫哭了。”他道,是服软的语气。
苏苑音方才是真的被他失控的样子给吓到,感觉他仿若变了个人,陌生得叫她认不出来。
看着又恢复如常的人,她还是有些后怕,却也敢撒气了。
“我再不想喜欢你了。”她朝他怨怼。
他给她抹泪的手微顿,但没停,良久才答一个“嗯”字,鼻音微重。
“你是混账。”她接着道,似是要把今日的憋屈都发泄回去。
“嗯”,他继续应道。
“我要回兖州。”
“...”
作者有话说:
啊食用愉快哟~
第章
斜阳阁外有一棵银杏,大概有阁顶那么高,盛夏时还是满枝翠绿,日光下只消风一吹,叶片就变得白光粼粼闪烁。
两只山雀在枝桠上叽叽喳喳叫了许久,苏苑音听了一早上,都快被吵的没脾气。
昨天话没谈好,萧阙不高兴,也不愿痛快她,将她关在了斜阳阁,今早走的时候也没将她放出去,甚至不准任何人见她。
她气的咬牙,心里唾骂自己数回,接连交锋了几回,回回吃亏的都是她,竟还接连被他气哭几回。
折腾人的法子不少,加之他人气量又小,不爱听的话太多,动不动就要朝她撒气。
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不胜枚举。
思及此,她的色一黯。
想起他张狂的面目之下,也会在转瞬间流露出脆弱的情。
所以他其实也在难过对吗?
沉思良久,她赶紧甩甩头,在心中告诫自己,莫要在心软,替他寻这样或那样的借口。
对自己与其说是对心上人,更像是对一个志在必得的物件儿,分明已经将话说开,可他也不管她如何想,甚至恶劣的将她关了起来。
他真的是个疯子。
窗外头银杏树上的那两只鸟儿都比她自由。
她忍无可忍,随手拿了个东西朝着窗外的那两只鸟儿扔去。
树枝被打了一下,也不知道砸中了没,片刻后,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卷土重来。
她带着心里一肚子火从窗外探出身去,只瞧见萧阙不知何时到了楼下的院里,除了之前在云阳县,他极少在她的面前披甲,还是做从前在上京的那般装束,身上一件青色直缀,头发高束起,手里拿着方才被她扔出去的紫毫,也正巧抬头看向自己这边来。
她朝着他扬眉挑衅,自己现下将他的宝贵笔丢了,等着他朝着自己发难动怒,不胜其扰,最后妥协放自己出去。
只是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冲着她揶揄:“下回丢准些。”
苏苑音顿时拉下了脸,将窗门紧紧一闭,眼不见心不烦。
只那人却蹬鼻子上脸,直接在斜阳阁里摆菜,要同她一起用膳。
昨日的一片狼藉已经收拾干净,小方桌又回到它原先的位置。
来送膳的人麻利将事情做完又退下,坐在对面的人亲手给她布菜,她瞧这碗里的菜,他记得仔细,都是她爱吃的,只现下胃口全无。
“你关我做什么?我要出去。”她坐直着身子抗拒不肯顺从他,强迫自己警醒,别又稍不留被他突然流露出的温柔迷的失了魂。
萧阙慢条斯理用了些菜,见她一动不动,终是大发慈悲的开了口:“你若是乖些,我自不会关你。”
苏苑音忍住将面前那碗被他夹得满满当当的菜扣回他头上的冲动,她又不是阿猫阿狗,凭什么让她如何就如何。
“我要见春棋。”
“你先吃饭。”他抬眼看她,不是想打着商量的语气,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意味。
无端勾起她一阵邪火。
“怎么我连见见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还要过问你?”她讥讽他。
萧阙色不动,不理会她的刻意挑衅。
“她很好,你不用担心。”
最后这顿饭还是没有用成,她一口未用,实打实学了回画本子里写的“撒泼”,小方桌又被掀了一回,撒出来的菜沾了不少在他衣角。
他淡然起身,叫人来收拾满屋的狼藉,自顾自去净身换衣。
唯独未曾说过她一句。
苏苑音也终于是被他气笑一次,她此前怎么不知他还有这般好耐性的时候,就冷眼看着她闹,不管不顾不制止,晚膳还是叫了她一道用,只萧阙不松口,她就也犟着不妥协,不过到底体恤府中下人,这回没有再将桌子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