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耸肩:“当真是稀。”
“你会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那当年你对我避之如蛇蝎又算是什么?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不若你现在出门随便打听打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喜欢萧阙。”
“那你喜欢他么?”他问。
被问得这般直接,她眸中错愕稍逝,当即扬头:“我的命都是他的。”
...
春棋终于将手中被自己颠来倒去的荷包交了出去。
言二伸手接过,耳尖可疑的变红。
春棋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带着些婴儿肥的脸红的像是颗熟透的桃子。
“这荷包是我亲手绣的,你可要收好了。”生怕他不珍视,她又不放心的嘱托。
“嗯。”言二闻言只觉得面上更烫,头一次收女孩子这种东西,手中轻轻的荷包顿时就有千斤重。
春棋低头咬咬唇:“你该知晓这女子送男子荷包,意味着什么吧?”
快要走了,下次见也不知是何时,她没什么顾忌,所以想坦然面对内心,倒不如先将话说开,省的少些猜忌。
“春棋,小姐呢,怎么就只有你在这?”
还没等到言二回话,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春棋转眸,瞧见了阔别已久的夏琴。
她愣愣,不知道小姐同萧世子那边谈得如何,只想萧世子一直在拦小姐的信,这个赵老板的铺子是无意间发现的突破口,怕影响小姐的计划,总归现在不能叫言二知晓她们已经同兖州成功通信的事。
“好巧啊夏琴,你怎么也来了?”她笑着看看言二,又转过头对着夏琴挤眉弄眼。
“说什么呢春棋,此前不就是你给我写的信,让我快些来寻你的么。”夏琴只当她办事从来不靠谱,早将正事抛之脑后,不留情面的拆穿。
堵不上夏琴的嘴,那就赶紧想辙将这件事圆过。
春棋赶忙看向言二,却只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目光说不出的专注,她被瞧得心虚,眼睛不住的向别处瞟。
“我知道意味着什么。”他淬不及防开口,说得却郑重。
“哈?”春棋反应不及,愣了半晌有余,随即才意识过来。
她的情绪太明显,心里想着什么的明晃晃写在脸上,言二失笑:“你不必怕,该知道的,主子早就知道了。”
…
春棋同夏琴回到王府,只瞧见苏苑音一个人坐在门前的银杏树下愣怔,月色下衣袂飘飘,通身纤尘不染的清冷,带着飘渺虚妄,像是个幻影,有种风一吹人就要被吹散的架势。
薛鸣岐很晚才到,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些酒气,色只剩一半清明,苏苑音有些意外他也来了,自上次一别,真有种恍如隔世。
屋内没点烛,到处都显得寂寥得紧要,空寂的像是没人,却又能听见偶尔传出几声轻咳。
言二知他定未就寝,捧起手里的东西摸着黑进去。
“人走了么。”
言二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他面前:“刚走,这是苏姑娘留下的。”
“嗯。”他极淡的应了一声。
叫人有一种漠不关心的错觉,只下一刻又被他亲手打破,他身上从来都有种矛盾感。
空寂的房间中响起了“咔嚓”一声,一点光亮在他手中燃起。
他将案台前的那一柄烛火点亮,面前的东西慢慢从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
他失伸手揣摩片刻,那块同心佩,就像是在直截了当昭示着他,那束曾经在永寂的暗夜中给他带来一瞬亮得耀眼的光的人,已经走了。
一盘白乎乎的如意糕似是也凉了许久,表面上泛起一层油亮的光。
未了,他轻嗤出声:“你看她,想两清,又存了那私心。”
言二不懂他的意有所指,不过或许他只是自言自语,也没想叫自己明了。
他垂眸不经意瞧见言二腰件悬挂着的荷包,是同他一身低调打扮截然不同的显眼,两只蜜蜂滑稽可笑,言二却佩戴得光明正大,甚至有一丝不起眼的得意,叫他有些说不出的妒忌。
他收起眸子:“你亲自护送一趟,送完来锦西汇合。”
齐军被赵乾牵制在广汉,颓势愈显,于是上京增派了援兵从南至已经过了中都,锦西是必经之地,言二一听便就知晓了他的用意。
拦截敌方援兵汇合的事本该交由陆起去办,只陆起至今昏迷不醒,从七盘岭到焚城山,遇上之事都无有不凶险的,主子一路受伤,这身子如何吃得消。
他跪地:“锦西一事主子可交由我去,兖州到锦西快马加鞭不过一日,属下来回尚有余力,定不会辜负主子期望。”
“言二,这场战事拖得太久了,该亲自做了结了。”
言二一闻言怔,难怪主子这么急切的要劝降七盘岭。
七盘岭东接壤雍州,南临锦西,只怕这回去锦西,不单只是拦截敌军,而是要从锦西为起点,过七盘岭沿着雍州一路向东出征上京了...
苏苑音一行同何满汇合,连夜出了巴郡,在歇脚的客栈瞧见了言二。
言二大摇大摆的出现,没刻意避着人,苏苑音她们歇脚,言二就也跟着停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