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钱财全都收入囊中,这坐享齐人之福的美事,只怕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不会拒绝吧。
但是便就是强买,这批药材她都要定了。
“咣当。”
她推开门,带着身后暗卫径直入内,不想再同刘老板客气,打断几人的谈话做了回不速之客,想着在那个温公子答应之前,赶紧将这局给搅了,却只听那个温公子正巧开口,声音有些耳熟,她顿了顿,生出了些怯意,但转念一想,安抚定是自己听错,他人此刻分明在锦西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刘老板抬爱,只是温某已有家室,我们意笃情深…”
话说到一半被有人突然闯入打断,两人都循着声音向着门口瞧去。
温公子俊眉一挑,有些意外,本以为要再等上几天,顺带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只想不到人来的这般快,瞧着她此刻的架势,到像是个仗势欺人的女恶霸。
商谈被打断,刘老板是有些愠怒的,看着色不虞的一群人,到底是见过些大场面的,也同三教九流的人都打过交道,还算是能沉住气。
如今两个买主撞上的情况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为了避免将一方给得罪狠了,他自是早有应对之策。
“苏姑娘有话好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刘老板笑着去迎人,拉开身侧的凳子叫人来坐,只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发现那苏姑娘自打一进来,这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对,就连这温公子都变得有些怪。
苏苑音视线同萧阙极快的交汇了一眼,没理会他那点有些耐人寻味的探究。
本是想借一回人的势来狐假虎威,没成想就直接撞上了正主。
芸贵妃的母家就姓温,她起初听到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可能是他,只是用那什么谦谦公子,和善温煦来形容他实在是有些离谱。且说书人的话也不能尽信,就如他长得好看,就是发怒起来也都不动声色,只会变着法子讨回来,同那什么凶恶煞将人瞪得就吓破胆的夸张说辞实在相差太多。
那说书人只是说着人怎么得胜,又是怎么骑着大黑马意气风发地回了锦西,说的实在传,她方才来前还才又去听了一遍,那点疑虑早就被打消得七七八八。
苏苑音只当作是不认识萧阙,已经有些悻悻想遛,只是想想方才听见的,他倒是个能挥霍的主,让两成都已经叫她肉痛许久,他倒是行,动动嘴皮子就是让三成,早晚有一日王府中的家财要叫他败光,还有那什么将女儿托付...
林林总总,最后还是恍若生人一般坐上了刘老板身边的位置。
“苏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家中小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我也是想好好替她寻上一个好夫婿,下半年我另一个药园子里的三七也差不多该收了,你放心,品质同现下这批绝对是不相上下的,届时那批一定还是照着原先的价钱卖给你们善草堂,姑娘放心,我现下就可立下字据。”
竟然还有这一手,苏苑音见他此刻情倒是难得的诚恳,随即也没多想便就欣然同意,毕竟她们就是紧需。
这边彼此都怕对方反悔,赶忙立好了字据签了名,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这就是我昨日同你说起过的温公子。”刘老板给苏苑音做介绍。
苏苑音顺着刘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方才一直故意视而不见的人,如此斯文的打扮倒是少见,难怪从旁人嘴里听到的都同他本人大相径庭。
她拿着笔墨未干的字据,朝着人点点头,没拆穿他身份,假装不识,只是他色竟是半分不知收敛,苏苑音拿出手里的字据晃了晃,警告他莫要坏了自己的事。
“温公子,你方才说你已有家室,我其实也非那般刻板之人,并不在意这些,为今的夙愿也不过替女儿寻个依靠,温公子可否同夫人商议商议,旁的我们都不求,只将小女抬作平妻就好...”
若是女儿为妾,于他其实有些不大光彩,可若是这平妻,那既不影响他那正妻地位,两家面子又都能得过去。
他说罢,小心瞧着温公子,好在没见他拒绝,只瞧见他嘴角噙起笑,轻轻说“好”。
刘老板心中雀跃,以为事有余地。
却只见温公子朝着对面的苏姑娘开口,语气熟稔得可不像是初识。
“夫人,你觉得如何?”
苏苑音抬头,看着他以手托腮,带着无辜的情问得认真。
报复,他绝对是在报复。
...
苏苑音进了客栈的厢房想阖门,被一只手不慢不紧的挡住,门关合了一半,两个人之间只隔着留出一小缝的门,她知他没用力,否则自己根本就拦不住他分毫。
听着不远处有阵脚步渐近,是那个常打照面的店小二,话音中带着些疑惑:“这位公子,请问你这是...”
“不碍事,只是内子在同我闹脾气,惊扰大家了。”他说得委屈又无奈,苏苑音忍了忍,他倒是会卖惨,全然是忘记了方才刘老板的情是如何精彩。
他得罪了人便就罢了,非要连带上她,其实说到底就是记仇,许是怪她先斩后奏,又或是怪她方才故意装作素不相识。
可不是他先隐姓埋名不愿叫人认出的么,这竟也能怪她?
她到底没他那般厚的脸皮,将手抵着的门松开:“你少胡说!”
嗔了人一眼,随即径直走到桌前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正准备往嘴边送,想想还是伸手递给了他。
那人倒是气定闲的统统笑纳,好看的眉眼实在叫人对他气不起来。
她默不作声移开视线故意不看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该先同他解释解释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只是看他也没有想要问她的意思。
“在你等啊。”他放下茶盏,眉眼里存着挑弄。
“你怎知道...”她脱口问,却似是有些明了,将话又止住。
其实没什么好惊讶,她身上有好些秘密秘密,他却近乎都知晓,他洞察人心那般厉害,能瞧透她心里的事再正常不过。
怪不得以玄甲卫那般警惕,可是走的那天却无一人察觉阻拦。
他应是最讨厌离别的人,既没回锦西,那便就还没瞧见自己留的书信,可是此刻面对自己的不辞而别就是连反应都淡淡。
总叫她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