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见此笑意愈发盛了,只还未说话,身边的婆子忙抱着一个半大的盒子进来,又惊又喜道:“夫人,不知道是谁在我们门外头放了盒金子!”
宋氏放下筷子往那个婆子怀里瞧了一眼,金光灿灿地晃眼得紧,还未说话倒是一旁的苏蕴之开口,让从何处取来就放回何处去。
只见他说这不义之财或许是祸端,还是不要惦记的好,免得受牵连。
宋氏最是信他,只朝着人摆摆手,让人依言办事,苏苑音握在手中的汤勺一顿,听出了这其中的蹊跷,默不作声地瞧了眼他,只到底没吱声。
另一边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警惕地上了一辆瞧着其貌不扬实则内有乾坤的马车,瞧着那个一身华服的女子道:“娘娘,那盒子又被他们给扔出来了。”
华服女子不说话,遂又听见她接着劝道:“娘娘都已经到了这了,为何索性不进去相认,我相信夫人还是会听娘娘解释的。”
苏落雪淡淡叹口气,想起方才自己分明已经鼓足了勇气要进去,临了却瞧见了兄长跟苏苑音。
兄长没死,她内疚总算是少些。
“画屏,你觉得如今苏苑音还会放过我么。”她自嘲笑笑,如今兜兜转转,越费力争取竟反倒越将人往外推,苏苑音也彻彻底底代替了自己的位置,被所用人接纳,同他们一家团聚。
她只一碰上苏苑音,无论过程结果都是败的,败到早没了锐气,现在只一提起她,她都开始生出可笑的惧意。
“娘娘如今身份尊崇,夫人又总是向着娘娘的。”
苏落雪轻嗤:“是我没脸见他们了,回吧。”
...
在平州稍歇,几人又启程,宋氏听他们还有要事,哪里敢深留,终是能自在些,于是又拉过苏苑音说了会子话,快要嫁人的姑娘,有些话做母亲的是该嘱咐一二,章程不能乱。
离开了平州之后几人再未停过,接连赶了三日路程,终是到了天门,只是来的那日不凑巧,萧阙上战场迎敌去了。
人不在,苏蕴之手头上的事就只能先放一放。
苏苑音趁了个老吴得空的间隙,将人请来给苏蕴之瞧了瞧,说的话也同此前梧桐山上的大夫所说别无二致,身子亏损的厉害,需得静养,只是那腿是真真切切给打断了的,之后又拖了那么久,他也束手无策。
于是几人只好暂且先在天门安置下,左右也上不去战场,正好一面等着萧阙回来。
老吴可瞧不惯她歇着,当即就将人带去打下手,只是因她之故,叫他同那个大名鼎鼎的佘涂见上了一面,虽说只是个小女娃,但是当真有能耐,于是现下待苏苑音还算客气了几分,更多还就是想叫个人来说话,旁的就是对着人诉诉苦,都是叫萧阙如何折磨的。
第三日时,大军凯旋,水一样的伤员被抬回了医馆,便就连宋杏寒也出来帮忙打打下手。
老吴却单独给她派了份差事,萧阙一回来就进了营帐,听说前头交战已经三日没合眼,只怕是有什么伤拖着医治不及,他脾气不好,便就是赵乾也怵,如今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因着无人敢去,随即才唤了她。
似还不是头一回这样,苏苑音叹了口气,接过老吴递来的药,朝着那人的房里去。
她轻轻推开门,到处都被他关得严实,半点风都透不进,没瞧见人,她只得抬脚继续往里走,才瞧见放在桌上,没好好合上的药罐,难免是会受伤,只他已经给自己处理过了。
看着睡着了的人,鸦羽似的眼睫垂下,利落的眉舒展,睡颜瞧着倒是静谧。
她过去将手上的东西都放好,到底是不放心想要再去检查一下,只是屁|股才刚一挨到床沿,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揽过,向后栽进他怀中,被抱得严实。
作者有话说:
写不完了qq明天再更吧~(艰难爬行)
第5章
见自己被他搂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苏苑音只气不打一处来。
还说什么没人敢来打搅云云,如今看来,他竟是个荤素不忌的,人谁来都能往自己怀来捞,亏她倒是对他十足的信任,如今都不知自己的头上究竟绿成了什么样。
越想越气,她既被钳住动不了,索性伸手一转,往那人的腰窝上去,带着些发泄的气,随即没留着力,恶狠狠拧了一把。
他腰劲瘦,掐不到多少肉,反倒是指甲扣得狠了,才引得他吃痛的“嘶”一声,以为是闷着人了不舒服,随即将紧着的手松开了些,声音里带着睡意:“阿音,消停些,让我抱会儿。”
见被他出声制止,苏苑音微讶,讪讪收回了手:“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再正常不过的话也不知是哪儿逗笑了他,当即只见他轻笑了两声,将人摁在怀里揉了揉:“早收到了言二的信说你要来,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闯就闯?”
形势竟突然就反转了,这般听来倒像是自己倒是冤枉了他,只她嘴硬,才不肯承认,好在他亦是不准备继续追问,苏苑音轻轻松口气,抬手推了推他:“放我起来,我瞧瞧你的伤,受伤了为何不叫老吴来替你瞧瞧,若是处理不好日后有你受的。”
“不要。”他拒绝,又将人揽向自己,下巴在她发间上轻蹭,本是一个出于习惯性的动作,却无意间感受到了紧贴这自己胸膛的两团软绵,他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平日里嘘寒问暖的半句只言片语都没有,如今来我这儿献什么殷勤。”
苏苑音被冤枉,哪里忍得住不替自己辩解两句,她头微仰才能正好对得上他的视线,他像是真的疲累,眼睛里泛着些红,下颌也冒出短短的青茬,他爱洁,身上没什么汗味,只身上的乌沉香有些淡了,那干净的皂荚香倒是盈得满鼻都是。
她仔细端详着他近日的变化,好在脸上没在留下什么伤,眉骨上的疤也好似淡了些,她默默念着这事,也没注意到他逐渐意味深长的眸光。
“你别胡说,我其实有好些话,只提了笔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了。”
说的人没觉得有什么,只话落进了听的人耳里,却又有一番味道,像是格外的软糯好欺。
他垂着眼瞧着人,忽就有些意动,心里挣扎片刻,随即才朝着人开口,声音已经不知比方才低哑了多少:“阿音,我反悔了,你现在替我治治伤可好。”
苏苑音眉头微蹙,狐疑地打量着他,瞧着他眼怪怪,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只还是没见识够他的狡诈。
她答得正经:“我得先瞧瞧,有些若是严重,还得叫老吴来。”
“好。”他应得快,却只一手托住她的头,低头来吻她,初时还吻得浅,只那唇上的青茬有些戳人,倒是也不痛,微微有些痒,只无论如何总是有些不舒服。
她不舒服地哼唧,那人才大发慈悲地离开她那被碾得红肿的唇瓣。
似是瞧出了她眼中的疑惑,他到是也不觉得害臊,只沉着眼瞧她,含着柔情的眸好似春江温流,肆无忌惮地说着旖旎情话:“我想你得紧,时不时就会想,你替我瞧瞧这究竟是什么病。”
若不是瞧见了他那点不怀好意的笑,苏苑音差点就要被他蛊惑。
“疯病!医不好了。”她犹觉得被戏弄,气恼地将人推开,一骨碌坐直了身,看着那个丝毫不见恼意,只懒懒侧身,用手支起头瞧她的人,眼下还有些浅浅的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