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弗雷尚坐在墙边闭目养,但远远听见尼可拉斯与伊凡的脚步声,他便缓缓睁开眼睛。
「没想到你们会亲自来。」他起身向牢房外的主从点头致意,脸上染着淡淡笑意。
「你想要的条件是什么?」尼可拉斯问。
「自生自灭而已。我不求你们庇护,毕竟你们现在也自身难保。」弗雷笑意更深,「如何?找出鲁斯凡家背后的势力了吗?」
「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像中多。」尼可拉斯平淡道:「可是不劳你费心。我已经自己找出答案了。」
「但你还有其他问题想问我,对吗?」
「是。我只想问你,卢卡斯最近有没有去过生研院?」
「生研院?」弗雷思索片刻,「真不巧,那次是我去的。他一向痛恨这类科研相关场所。」
「你去那边拿了一个废弃实验品出来,打算交给桑普。」
「原来你早知道了。」弗雷坐回墙边闔上双眼,「那阵子现场被围得密不透风,但我拿出桑普的名义后,防守立即变得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从生研院取物时倒挺顺利,但派人转交给桑普时却碰上你了。」
尼可拉斯微笑瞥了眼身边的伊凡,但弗雷闭着眼睛,并没有看见这幕。
他维持放松的坐姿,轻描淡写的说:「桑普写信拜託卢卡斯帮忙拿实验品时,曾警告他小心鲁斯凡家,那时我们双方正因为新月市的拍卖会接上头,我心里也同时有底了。只可惜我去那儿的时候两边都是口头交流、心照不宣,所以你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就是问问。」尼可拉斯以同样轻巧的态度耸肩,「行了。我也不再为难你。明天把你护送出新月市,剩下的就像你自己所说,自生自灭。但你在外头已经死了,必须换个身分生活,我会给你一点门道,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
「你说话算话?」
「当然,我契约主在旁边作证呢。我不会想在他面前出尔反尔自毁形象。」
弗雷再度睁开双目,入眼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尼可拉斯顶着先前脸上没有的温柔笑脸揉着伊凡的脑袋。但伊凡的眼睛始终直视着自己的方向,那对清澈的眸子无论是卧底时还是现在,始终没有变过。
「一路珍重。希望你之后能为了自己而活。」伊凡上前握住牢狱的铁栏杆,诚恳的说。
弗雷听了不禁失笑,唇角又是那个有点小歪却邪媚的角度,勾起右脸上的小酒窝。
他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瞅了伊凡一眼,又看了看尼可拉斯,然后闭眼把背转向他们。
怪的契约主,怪的使徒。是他永远不会了解,也不想了解的领域。
尼可拉斯有点不爽他最后的无礼,他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把黏在栏杆上的伊凡直接拎走。
「希望他之后好好的。为了报仇,他已经过了好久屈辱的生活。」伊凡被尼可拉斯提着后领,走路变得轻飘飘,「但我们之后该怎么办呢?」
尼可拉斯轻轻把人放下。
「不着急。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