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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危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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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昨天他们拼命的赶路,也或许是两边的距离本来就没有很远。总之,和昨天的小镇相隔不远的地方又出现了另一个镇子。

镇子代表着物资,他们越快发现小镇,就表示他们的物资能得到补充。有了丰腴的物资,他们抵达高墙的时间就越快。

白子大致的检查了这个城镇后发现比昨天的小镇还大上一倍,若以效率来看的话,分开探索比较合理。他将想法说出口,眾人很快的就分成两组去探索了。

「嘿!你们看,我找到这个!」紫藤挥动着手中的东西,将眾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她手中的是天使形状的拨放器,当然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对这个有着翅膀外表的人感到疑惑。

「为甚么他的背会有这个东西?这是旧时代的机器吗?」黑莓不解的问,但是没人能回答她。

拿着拨放器的女子将机器翻来覆去最后在底部找到了一个开关。黑莓本来想要对方不要轻举妄动,但紫藤却比她快一步的按下按钮,只听见机器蹟似的发出了沙沙声,随即便传出了模糊沙哑的音乐。

「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有过类似经验的白子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等等。」他说,一边安抚着眾人的情绪:「我之前有见过类似的东西,她貌似只会发出声音而已,并没有伤害性。」

「但是……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呢?」紫藤研究了一会儿,除了知道将里头的圆形薄片拿出来就无法发出声音外,其他的一无所知。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感到喜悦。从机器中传来的声音就像是从某个遥远的乐园传来似的,无虑的歌唱着爱情与冰淇淋。

这是他们无法想像的世界,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沉重的现实。

陶醉在歌声中的紫藤没有按下暂停,而是决定一边播放一边前进。其他人并没有阻止他,或许也是被这歌声与里头的幻想给吸引了也说不一定。

正当他们这边刚找的差不多时,就见到有个孩子从另一头跑过来。

两边人马分得有些远,但不至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气喘吁吁又惊慌失措的孩子,意识到状况不对的眾人变得严肃。紫藤立刻按下了拨放器的开关,声音戛然而止,给人一种急促的错觉。

而白子这时才听见远方的嘶吼与惊叫声。

『糟了!』白子想:『我也只顾着听那台机器发出的声音,忘记了应该注意的事!』

没在第一时间听见怪物的声音是一大失策,但是现在不是检讨自己的时候了!白子很快的抽出刀子,当机立断的往另一队的方向衝去。

当他们抵达时,另一队人马已经抵御了好一阵子,但似乎效果甚微。黑莓粗略的扫过去,差不多只剩下一半的人了,这残酷的事实令她悲伤又愤怒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很快的加入战局试图挽回劣势。白子将刀插进怪物的脑门让自己冷静下来,感觉一切都搞砸了。朗风在的时候从没发生过这种事,照理来说自己扮演了朗风就应该做到十全十美,但现在却发生了严重的错误,这令他对自己感到失望。

白子用力的砍断怪物的脖子后一个转身将刀刺进怪物的眼睛里,怪物吼叫着,而白子只是毫不怜惜的抽出刀子割断对方颈动脉。他快速的砍杀着怪物,招式越发狠戾,就像是要发洩自己的错误所带来的情绪般疯狂的斩杀着。绿色的血就像雨一样溅满他全身,怪物那宛如腐败的气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但白子一点也不在意。

他不断的重复着砍杀,原本要砍好几下的脖颈在他的努力下只要一刀就能分成两段,白子看着自己的杰作,居然不合时宜的感到了愉快。

『血的臭味、斩杀的触感。这令人欲罢不能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

『刻划在灵魂里头的本能一般──』

「白子!」黑莓的声音突然刺了过来,令白子得以回过躲过怪物的偷袭。

他反手杀死对方后对自己瞬间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若不是黑莓的声音,他差点就要沉静在杀戮的快感中了。

为了不再有这种错误的想法,白子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救助他人身上。他踩过怪物的尸体跳到另一个人身边,救下了那个被包围的孩子后,又赶去拯救另一个体力不支的队友。

「白子!我们得想办法撤退!」木英的声音越过战场传进耳中,白子看了一眼,对方也正艰难的抵挡着怪物的攻击。

木英的话没错,现在撤退才是正确的选择。他们这次的时机不对,怪物取得了先机,在这样下去他们会全军覆没的!

朗风曾告诉他,若是没有胜算就应该找时机逃走。但是不管杀了多少隻怪物,他们都像是不曾减少似的前仆后继。怪物将他们团团围住,这让白子根本找不到适合的时机逃走。然而眾人却依旧呼唤他的名字,期待他能像朗风一样带他们离开这个困境。

此起彼落的哀嚎与恳求交叠在一块,敲得白子焦虑不堪。于此同时朗风的教诲也不停的在干扰他,不断的提醒他失败与错误不是身为领导该拥有的,既然他接下了领袖的位子,那就必须如朗风一样做到完美才行。朗风不会说这是不可能的、不会做眾人失望的事,所以就算是赔上性命也得找出一线生机。

但问题是眼前的状况不要说是离开,就连活下去都很困难。谁能保证他牺牲了自己,其他人就真的能得出去呢?

白子因为压力与疲惫而流下了汗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于此同时,黑莓发现对方似乎思考的太认真了一点,完全没发现有一隻怪物正朝他扑过去。

「白子!」她大声呼喊着想抓回对方的注意,但是眾人此起彼落的要求与哀鸣盖过了她的声音。

黑莓心中既烦躁又焦急,她认为大家都搞错了重点。他们现在该做的可不是一昧的要求白子,而是该想办法抵抗这些怪物才对!这些自我中心的要求只是令白子也跟着迷失方向,如果搞错了先后顺序只会使他们死伤惨重,他们不该让白子在这个时间点上分心的!

「白子!!!」眼见怪物就要咬到对方,黑莓再次大叫。这次终于成功拉回了对方游离的思绪,但怪物也在同一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白子扑倒在地。

怪物张着嘴,一口锋利的牙齿上还残留人血的腥臭味。白子的武器在被扑倒的瞬间就脱离了手,意识到自己除了将手臂挡在眼前外甚么也做不到,白子的脑中不禁浮现出了放弃两个字。

而就在此时,有什么东西劈开了风,捲起了凌厉朝着这里气势如虹的飞奔过来!

风声衝进了白子的耳中,极为蛮横地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他与眾人一同看去,远远的有一道红光宛若流星般的坠来,就像是飞溅的血、又像是燃烧的箭,白子感受到了某种急迫,这种感觉居然比近在眼前的怪物还令他感到强烈。

将白子扑倒在地的怪物并不打算在乎那份异状,他只好:为甚么就要咬下眼前的人的手臂了,但自己的视线有些失重?

怪物发出了一声困惑的兽鸣,唯一回应他的却是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

白子看着眼前的怪物被某种外力切割,头颅就像是另一个物件般的飞了出去。机械的运转声闯入他的耳中,还未回过的白子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件事是方才的红光。

他想起了某个红发的男人。

彷彿是为了回应这份想法般,虹以势如破竹的状态衝进了战场。伴随着一脸不正常的狂喜,他身上的机械也发出了轰鸣,好似在为这场战役献上胜利的讚美歌。他一脚踢飞了站在白子面前的怪物,那隻怪物的头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剩下脖子的切面还喷涌着绿色的血液。

虹将怪物的尸体当成是某种劣质推进器,直接滑进了战场中心。机械发出恰到好处的轻响,虹的双手便弹出了两把刀刃。刀身上还沾着怪物的血,但一点也不影响它们的锋利度。

意识到虹才是最威胁他们的人,所有的怪物都放开了手中抓着或是与之对峙的人,一起往虹的方向衝去。他们发出了威吓的吼叫,但是虹却一点也不在乎,他无惧的朝怪物们杀去,斩下一个又一个的头颅。怪物们拿他没办法,转而瞄准他的脚想让他失去平衡,却只见虹的双脚立刻变成某种尖锐的利刃,一个扫腿就使想攻击他的怪物们血流如注。

接着便看见虹快速的在其中穿梭,不一会儿就解决掉了所有怪物。这种战力在白子等人的眼里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们呆站在原地,除了看着虹斩杀那些令他们陷入苦战的怪物外,竟一时无法有其他动作。

一直等到虹砍下最后一隻怪物的头,白子等人才意识到虹的出现意味着实验室的人离他们非常近。

眾人原本是打算立刻逃跑的,然而飞奔过来的军队却早已将他们团团围住。成为困兽的他们惊惧地紧抓在一块,手上握的刀子彷彿只要有谁在靠近一步就会拿起来自刎。

「白子。」黑莓站在白子的身边,将其中一隻手握着的武器递给对方。她小声的暗示白子,自己已经做好了与之衝突的打算。

白子朝她点点头,接着转回去看围着他们的军队。虽然举着枪但还未有任何的举动,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彷彿在等待什么。他们的影子被阳光拉的老长,看上去竟有些逼迫的意味。

有个孩子因为受不了这紧张的气氛而哭了出来,母亲死死的摀住了她的嘴,女孩的哭声阻隔在温热的掌下变得模糊而失真,在白子等人听来有股危险的味道。

白子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接着,就在这僵持的气氛中,有人说话了。

「所有人都冷静一下!我们并没有要跟你们打的意思──」军队首领向前站了一步,他整理了一下措辞想要说些什么软化白子等人的态度,然而虹却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

红发男子原本正看着怪物的尸体发呆,在军队首领开口后才慢悠悠的转过头。白子那特殊的发色就算在人群中也是非常的显眼,虹立刻就认出对方是自己的公主。

「白子!」他几乎是狂喜的衝向了对方,根本没注意自己打断了或许是很重要的发言。

白子将所有的专注力都放在了军队身上,全贯注的想着该如何脱逃、要不要先听完他们的话后再决定。虹的大喊令白子吓了一大跳,还未反应过来就发觉自己的视线偏移,衝击令他无法站稳。等回过来,对方已经将他扑倒在地了。

「你──」你在做什么!?白子想推开他,但是虹的力气比想像的还大,他一时居然无法挣脱。白子无法理解,为甚么虹会衝上来与自己表现得这么亲密?难道他不知道他们是敌对的吗?若是被看到他对自己是如此的亲近,大家会怎么想?

他还正在思考,虹就睁着美丽的瞳色望了过来。

「公主!」虹无视周遭所有人笑得一脸灿烂,「我们又见面了!」

黑莓一脸狐疑的看了过来,「……『又』?」

不只是黑莓,白子方的人与军队的人都看着白子与虹。他们沉默却明显的注意着,彷彿是一种质问,令白子感到压力。

「这傢伙是最早逃出来时朗风应该要杀死的那个孩子。」白子只能这样介绍。他尽量说得与对方保持距离。毕竟他们是属于敌对的团体,若是让人觉得自己与对方的关係很好,那么他在团体中的凝聚力与信任会降低的。

如果是朗风的话就会这么做。白子接替了朗风的位子成了领导者,那就必须像朗风一样为了团体着想、将团体摆在第一位。

这么想着,白子推开了虹并往眾人的方向退了一步。

双方互相瞪视着,彼此都拉了一条界线分成了群体,除了虹一个人站在两队中间毫不在乎。他看着白子,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虹的目光令白子不自在,但同时又有一种妙的感觉。

他警戒着虹、敌视着身为敌人的对方,但同时又被对方给吸引。虹将他当成了很重要的存在,这令白子无意识地感到喜悦,然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应。

在他犹豫的当下,黑莓也悄声的问道:「你说他是当时的少年?」

得到白子的肯定后,女人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朗风当时一枪射中他的脖子,那可是致命伤!」

「我知道。但是他的脖子有动过手术,朗风刚好打在他刚埋的铁片上。」

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黑莓用力的拧着眉。她不知道自己是对对方居然愿意将自己改造成这副模样感到吃惊,还是对对方居然会为实验室付出那么多感到不可思议,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两种都不正常。一般人是不会做到这种地步的,这傢伙是个疯子。

身怀信念的人可以讲道理,忠诚的人是难以改变的死脑筋,但是疯子……就是疯子,无法改变也无法理解。既然这样,面对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靠近,也不要跟对方有任何关连。

黑莓这么想着,对虹的警戒心更重了。

「你在做什么!虹,不是说过别那么靠近那傢伙吗!」方才被打断的军队首领对站在白子面前的虹大吼。枪枝危险的指着他,但虹却一点也没将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想更加靠近白子。

他向前踏了一步,但是白子却再次后退。

虹之前以为他是没认出自己,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他感到不解,好不容易与对方相遇了,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为甚么公主要躲着我呢?」虹不了解,所以他直接问了。

面对这浅显易懂的问题,白子在觉得对方无知之前,反而觉得对方式明知故问。他不知道虹想做什么,对方公主公主的叫着让他觉得既困惑又羞耻,眾人也对这个称呼感到好,视线令他不舒服。

「我说了我不是公主,不要这样叫我!」白子说:「看就知道了吧,你是实验室的人,跟我们是对立的。为了不被你们再次抓回去,我们得尽量避开你们啊!」

「不是那样的──」军队首领想插话,但是白子等人并不相信他的话。他们并没有想听完他的辩解、抑或是安抚,对方手上的枪还对着他们,任何有脑袋的人都知道枪是用来做什么的,没有人会相信拿着枪指着自己的敌人。

虹看了看军队,又看了看白子等人。他思考了一下白子方才的那句话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因此兴奋的说:「那这样吧!我加入你们这样我们就是同伴了吧?」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在说什么啊!别开玩笑了!」黑莓是第一个出声反驳的,她没想到对方会疯成这副德性,声音也跟着拔高了起来:「你是属于实验室的人!是要将我们抓回去的敌人!我们怎么可能让敌人跟着我们一起移动!」

「没错!」

「如果他趁着我们松懈时把我们抓回去就完蛋了!」

「实验室的人是不能信任的!」

黑莓说出了大家所担心的事。因此当她的尾音刚落,群眾也此起彼落的附和。他们的声音与手上的武器同样尖锐,令人有一种即将实体化衝破军队的错觉。

「别闹了,虹!」同样觉得莫名其妙的还有实验室一方,其中一个人大声的斥责虹那乱七八糟的计画,「你忘记我们的目的了吗!结果你反而还倒戈了是什么意思!?你没脑子吗!」

他看上去就要破口大骂了,但是军队的首领阻止了他。首领对虹说:「虹!别忘记博士他们对我们说的话!你是知道的吧?我们得快点将他们带回去!」

然而不管是军队的劝说还是黑莓等人极具压迫的声浪,虹却彷彿没被影响到似的依旧微笑着。他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白子就正在他眼前,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

「嘻嘻嘻。」他状似害羞的笑,「我加入你们。这样我就能和公主你在一起了。」

军队首领见状,一脸习惯地对身边的人说:「没用的,这疯子根本听不进其他人的话,跟他讲道理只是浪费时间。别理他,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就行了。」

说着,他便下达了命令:「先将他们所有人都抓起来!至于中间那个白发的,伤到他也没关係,只要是活的就好了。」

「咦?」白子在紧张的同时感到了疑惑,如果说想将他们全部的人都抓回去那就一口气将他们打至半残就好了,但是从对方的语气听来,似乎只有自己是受到特殊对待的。

白子感到不解,不太清楚是否是因为自己是团体中的队长,所以需要特别注意还是别的原因。他想起了在实验室时只有自己是待在小房间中与眾人隔离,不禁怀疑是不是实验室早已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但是如果自己是他们的实验品,应该会更加小心对待自己,而不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好才对。

『……不清楚。完全不清楚实验是想做什么。』白子在军队的人朝自己逼近时摆好架式,同时脑中还一面地想着:『虽然不清楚,但是绝不能在被抓回去。』

那个纯白的小房间中一无所有,而自己也早已习惯外头的世界了。若是再回到那个房间的话,自己绝对会受不了的。

他这么想着,正想与眾人一起衝上去反抗军队时,对方首领的脑子却宛若扭开的瓶盖直直的朝天空飞了出去。鲜红的血从脖子的断裂处喷涌而出,接着在眾人惊愕的目光下,整个人就如消气的皮球般软软的倒了下去。

虹不知何时站到了那里,刀子上的血乖巧的滴落,在此刻居然刺耳的吓人。

他冷静而轻声的转过身,说:「你们想对公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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