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枝又有点想笑,他虽然不笨,可是幼稚,还会信这些缥缈的愿望能够被上天实现。
放完灯,楚言枝依姚窕的交代往那棵大榕树下走。榕树下果然已经站了很多人,他们说话的声音小而杂乱混沌,因为背着光,也难看清每个人的脸。
楚言枝混着人群进去,才一入黑暗之中,手就被人抓紧了,不用回头她就知道,一定是狼奴。
握紧就不会弄丢彼此了,若有危险还能让他及时保护,反正没人看见,楚言枝也就由他了。
她匿在树下阴影里等了一会儿,铜铃铛随风一阵一阵发出细碎的响动,混在各种人声里,也显得模糊难辨了。
有人朝这个方向走来,楚言枝已把幕离揭开了,正定辨认着他的身形,一直于她身后站着的少年却环臂搂住了她的腰,其中一条手臂往上攀着,扣住了她的肩膀,俯首含住了她的耳垂。
这是在外面,周围都是人!
身体一个激颤,楚言枝僵了僵,扭动身子想挣开,吻着她脸颊与颈侧的少年却把下巴搭上了她肩头,虽在怀抱里给她留了那么点挣扎的余地,却不容她真的挣脱开。他哑声吐息道:“奴五感很敏锐,会注意着,没有人能看见。殿下享受着就好,只是别漏了声音。”
他细密地吻上她的耳,指尖则在她锁骨处以微不可感的力道撩惹着打旋。楚言枝呼吸一哽,忍不住将身子往后靠,却与他贴得更紧密了。
那身影隐入了旁侧的黑暗中,她听到陌生的声音:“枝枝表妹。”
与此同时,把吻落在了她下巴处的少年也唤了声:“枝枝殿下。”
“在下姓姚名令。”
“奴姓辛名鞘。”
“年十九,是国子监的监生。”
“年……年很多岁,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
“令堂近些年还好吗?”
已吻在她唇畔的少年变了问题:“殿下爱奴好吗?”
楚言枝被他撩引出的欲念逼得绷直了颈线,屏住了呼吸,一面拿手肘去抵他的腰腹,一面不得不回答姚令的话:“……挺好的。”
“我一家人也都很好,请你们放心。”
下一刻便顺势捉了她的臂肘,沿她的小臂从她手背与她五指相扣的狼奴也道:“殿下要无论何时都很爱奴,奴才能安心。”
楚言枝暗挣几下失败后,任他舔.咬着唇,既怨怪他趁她之危而拿捏她,又心知他心里有太多委屈,要借此发泄发泄。她还烦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对小奴隶的触碰与吻习惯了,脱离她的意愿,只想和他抱得更紧一点。
可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怎么他放荡,她也放荡。
没听见回应,对面似乎是以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主动另起了话题:“这榕树已有几百年了,据说在上面挂好红绸与铃铛便可祈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方才也挂了一个。定会保佑我们,我们……”
“保佑奴和殿下永永远远在一起,生和死都不分开。”狼奴续了对面没好意思说下去的话,又低哼一声,“他好轻浮,殿下还不喜欢他,他怎么好意思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
楚言枝也觉得姚令这样的话有点怪,可狼奴这样更让她生气些,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谁都没有你轻浮。”
狼奴的指在背后顺着她的腰窝往上攀了,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栗后,故意用指际的薄茧在她肤上磨了磨:“那殿下舒服吗?”
不想对面似乎听见了楚言枝末尾的几个字,结巴了一会儿才笨拙地解释道:“我,我其实早已见过枝枝了,只是枝枝不知道。这些年枝枝不是经常出来吗?从钱,钱先生那里得了消息后,我们一家人都会找机会远远地看你一眼。并非是我刻意冒犯……实是我倾慕你已久了。”
“唔——”
听到他最后那句话,狼奴吃味地往上揉弄了一把,楚言枝颤颤地哼出一声,又被他以唇相抵,她即刻回身埋进他怀里害怕地躲着:“你别太过分……”
“殿下一向喜欢奴这样摸啊。”
“枝枝怎么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楚言枝却已只能听得清狼奴落在她耳边的话了。她偏了偏头,尽量稳住声线:“只见过几面,你就能喜欢我?我和你都没说过话。”
狼奴搂抱着她转身,将她抵在了粗糙的树干上,两手在后垫着。楚言枝这才正面看见他的脸。太暗了,也不能完全看清,只能看到他那双黑漆漆的眸里染上了太多情绪。
夏衫单薄,只是两人紧挨着,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还有黏腻的薄汗,淋漓地蹭在一起。
姚令笑了笑:“枝枝姿容万千,心地善良,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所以见而往。”
狼奴捧了她的脸,一下一下缀吻着她的唇,让她尚有些余气同姚令回应:“那恐怕是你见得女孩子太少了……”
“殿下见的男孩子也少,奴是与殿下相处最久的男孩子,殿下合该和奴一直在一起。”
楚言枝干脆在他再度吻来时咬了一下,瞪着警告他。
狼奴脸上却现了笑容,他好久没笑了,看着像受了她的赏般,那颗笑涡时隐时现,让他看起来有点可怜。楚言枝别开视线,也松了口。
姚令冲着黑暗点点头:“家中长辈一直教导我要洁身自好,待人专情专一。自我知晓姑母的意思后,更不会再看旁人一眼。”
楚言枝抚了抚掌心下狼奴的腰,闻言沉默几息:“挺好的。”
狼奴脸上笑容更真挚了,在她眉心亲了亲。
楚言枝扒着他的衣襟,躲也躲不掉,认命地想,有些错一旦犯下去,便不可挽回。她无意伤害别人,但这样对姚令是否不公……
不过,不过她是公主啊。
不远处一直没放烟火的那处城楼上空忽然连绽五朵三彩烟花,对面的姚令闻声仰面看到后,立刻朝暗处稍行一礼,不动声色地混进人群退离了。
他走后,楚言枝终于松了口气,接着一拳头捶在狼奴背上:“狼奴,你以下犯上!”
“殿下不舒服吗?奴伺候得不好吗?”狼奴垂眸给她理着衣襟,一点不知羞耻不知避讳地道,“奴好喜欢殿下今天的反应,明明不想,却还和奴亲近着,像在忍不住爱着奴。”
楚言枝把幕离戴好,拿开了他还于她胸前整理着的手,回想方才每一瞬的感觉,确有种妙的舒服。好像越见不得人,她的身体就越喜欢。是因为她这些年活得太规矩太听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