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屠亦脸上震惊的色,付生玉对他说:“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没有这个数量,怎么为英姨找到那些散落在天南地北的仇人呢?不过,不重要了。”
墓穴没了,将军一家的尸体会被放进博物馆里,属于那个时代的故事,在千年之后,终于缓缓落下帷幕。
回程付生玉选的是飞机票,特地坐了大巴到h省的省会机场,眼下正好是飞行淡季,坐飞机比高铁便宜。
到云城机场时,屠亦还问付生玉有没有车子。
付生玉直接带他去坐地铁:“我没有驾照,不会开车,咱们坐地铁也一样的,比开车快多了。”
还穿着道袍的屠亦:“……”道士坐地铁真不会很怪吗?
一路上都有人时不时看一眼屠亦,还有热情的路人问屠亦是穿的汉服还是真道士。
屠亦回了一路莫名其妙的问题,等到出地铁,嗓子都哑了,他跟付生玉商量:“付老板,要不,以后我开车吧?我会开车的。”
闻言,付生玉一喜:“真的啊?那太好了,我还怕邹觉走了没人接送我呢,你会开就最好了,邹觉有辆小黄车在我这,我跟他说一下,以后你开车,油钱跟保养费我出。”
没想到付生玉会这么说,屠亦先是一愣,接着有些震惊:“等等,你之前都是坐邹觉车子的话,那你们是一直认识住在一起的咯?”
“没有啊,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了……”付生玉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地铁出口离老城区里的锦衣裁缝铺还有挺长一段距离,刚好够付生玉把邹觉与自己相识的过程告诉他。
听完后,屠亦沉默许久,问道:“那在认识邹觉之前,你怎么出远门的?”
付生玉回想了一下:“唔……不远的话,就走路,超过二十公里就打车或者公交地铁,现在公共交通很方便,不会开车也没什么啦。”
说话间到了锦衣裁缝铺正门的巷子入口,付生玉引着屠亦进来,站在门外对他说:“这里就是我家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住,邹觉跟武方和警官不忙的时候会过来一块住,后面有两个院子,客房你随便挑。”
建筑风格老旧的锦衣裁缝铺,看起来跟这条还留着民国气息的巷子十分相配,雕刻着门的大门缓缓推开,入目就是一个偌大的大厅。
大厅最左边是柜台,柜台后有有一整面墙的柜子,与天花板相接;右边是布料展示区,五颜六色的布料同样占据了整面墙,还有花纹、制作工艺标签。
属于大厅范围的位置是架空了两层楼的,像是复式的房子,站在大门的位置抬头可以看到二楼栏杆后的一个个人台。
整个房子照明方式都用的灯笼,一部分里面是蜡烛跟油灯,需要清晰照明的地方灯笼里则被替换成白炽灯。
柜台旁有去二楼的楼梯,目测那个楼梯只能上二楼展示区。
再往里过一道中门,就是制作台,墙边放着一排人台跟各种款式的衣架以及大型工具,除此之外,还有古代的纺织机、刺绣架子、画板、三张备用桌子。
凳子椅子也散落了不少在房间。
付生玉带着屠亦继续往里走,看到他在注视画板,便解释说:“那个画板是邹觉自带的,他寒假过来休息,我就请他帮忙画一些设计图,他不习惯我的工具,就自己准备了一套过来。”
等出了这个房间,就是第一个院子,院中有一棵巨大的海棠树,现在还没开花,小院里还有其他植物,海棠树下有石桌石凳,看起来像画一样。
“左边是厨房跟餐厅,二楼是仓库,下面还有个地窖,平时放些酒跟干货,正对的那栋小楼是客房楼之一,一楼的五号房是方和警官的,二楼的三号房是邹觉的,除了这个两个房间,其他的你都可以挑。”付生玉一边说一边指给屠亦看。
院子右边的一楼是染坊跟制作一些东西的特殊房间,二楼是衣服制作材料仓库,平时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付生玉也会往里面扔。
通过环廊走到第二个院子,依旧是四面小楼环绕一个大院子,院中有个池塘跟假山,池塘上有个凉亭,环廊中间也有个用来休息的小亭子。
花花草草几乎种满院子,池塘里的锦鲤见着人来了也不怕,浮在水面吐泡泡,像在等吃的。
付生玉带屠亦走到池塘边,指着前方的小楼说:“那是锦衣裁缝铺的寿衣门面,后面有个不大的院子,后门打开正对着门店,逢九我就得去开一次门,身后这栋小楼是我一个人住的,我的房间,左右两栋小楼其实都空着,以前就我跟奶奶两个人住,根本住不了这么多地方。”
这还是空出两栋小楼来做店铺了,不然就两个人,平时的活动范围估计一栋小楼就够了。
屠亦平时都住三生观的,占据了整座山头的三生观范围比这更大,他觉得这个大小倒也还好,不怎么逼仄,至少住起来应该不会不习惯。
最后屠亦选了三楼的客房,说这样的话回头邹觉跟武方和来了,彼此不容易尴尬。
付生玉没意见,给了他钥匙后就去收拾东西了。
过了会儿,付生玉站在院子里喊他,手里还拿了把铁锹:“屠亦,你把那棵桃树扔下来吧。”
听见她的声音,屠亦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走廊上:“你要种那棵树吗?”
“对,不种白不种嘛。”付生玉笑着说。
听完,屠亦从三楼直接跳到院子里,站在付生玉身边,目测了一下付生玉刚才挖的坑,找好角度弄那棵树出来,根部刚好能塞进坑里。
付生玉看了看,提起拍了树干一下,随后树干下方的根茎全部断裂掉进了深坑里,桃树根部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树根当肥料,过两天应该就能发芽了。”付生玉满意地看着它,举起铁锹开始填土。
屠亦站在旁边看着,好一会儿,忽然问:“英姨骗了你的代价是什么?”
英姨每在锦衣裁缝铺下一次单子就要付出一次代价,之前的代价都是影响她越走越疯狂,可是在付生玉这次的单子后,英姨没有了需要报仇的目标,那代价又怎么会还是影响她呢?
听到屠亦的话,付生玉手里的动作依旧,等填满了土才把铁锹插在地上,她抬头看向屠亦:“这棵树就是代价。”
闻言,屠亦看了看已经被重新种起来的桃树,看不出什么来,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能理解。
付生玉重新拎起铁锹准备铲点肥料给桃树:“英姨要控制李葭的死亡界线,所以把她的身体跟那个宅子连在一块,方便转移,后来通过宅子把属于李葭的命格跟生机转移走,那按照这样说,那个宅子的一切,必然会衰败得不成样子。”
同理,宅子里的花草树木,都会枯萎死亡,因为生机已经没了。
屠亦迟疑地看着桃树:“你的意思是,这棵桃树没死干净吗?”
“本来它是应该死干净了的,但是因为她骗我,所以在英姨去墓穴下处理干尸跟李葭魂魄的时候,我把它带走了啊,我说过,它还没死,它没死,李葭就没死。”付生玉看着桃树,缓缓露出笑容来。
在山上宅子那个客院里,付生玉随口猜测桃树没死,英姨那么紧张,就是怕生机跟命格没抽干净会留给李葭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