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就像一只被狼按牢的小动物,怎么扑腾都撼动不了他分毫。
曹安两条胳膊都撑了过来。
江桃做梦似的看着他小幅度晃动的胸膛,就这样?传说中被劈成两半的痛苦呢?
意外也好,困惑也好,江桃的脑海很快就被另一种感觉占据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不适,只是他稳稳地把握着节奏,每当江桃吸气,他就跟开车遇到红灯似的秒停。
不知过了多久,红灯不再管用。
江桃想抱他的脖子,在她的脑袋上面,抱不着。想抱他的背或腰,那紧实的肌肉因为出汗变得滑溜溜的,还不停地晃来晃去,根本也抱不住。
江桃要疯了,看不到男朋友的脸也就算了,连抱都抱不好,这算什么事?
但都是混乱中偶尔冒出来的清醒念头,大部分时间江桃都是不清醒的,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试着制止过,什么办法都没用,曹安在故意跟她对着干。
他这个人,绅士的时候很绅士,坏起来也很坏,还是沉默的那种坏,跟没听见似的,没听见就可以装成无辜。
曹安连抽几张纸巾,背对着女朋友坐在床边收拾。
灯还关着,江桃从被子里伸出一条颤颤巍巍的胳膊,哆哆嗦嗦地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出现的屏幕亮光刺得她眯起眼睛,艰难辨认出现在的时间:凌晨一点三十五分。
察觉曹安好像要朝这边看来,江桃扣下手机,缩回被窝。
她的胳膊腿还在轻轻地抖,哭过的眼里却装满了难以置信。
洗完澡的时候她看过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五分。
在落地窗那边停留了多久,江桃记不清了,可即便待了一个小时,他们回主卧的时候也零点半了!
零点半到一点半!
就算步入正题前有些准备时间,刚开始就这么久,也太过分了吧?
“要开灯吗?”
曹安收拾好了,问。
江桃闷闷的:“不要,你去外面洗,我在里面。”
曹安同意了。
他套上睡衣,出门前替她打开灯。
江桃闭上眼睛适应光线,确定曹安进了外面的卫生间,她才浑身发虚地爬坐起来。
被他揉皱的短袖短裤已经不能穿了,江桃先随便套上,从衣柜里取出那条绿裙子,再扶着柜子、墙壁慢慢移进主卫,反锁房门。
经过镜子,她歪头看去。
里面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脸颊很红,眼睛发肿,与江桃脑补的初次亲密后的形象完全不同。
或者说,以后她都不必再幻想什么清纯、唯美的亲密画面。
她的男朋友,从里到外都写满了极其现实、真实、揭露生物基因本能的“欲”。
拿出一条头绳扎起头发,江桃先去淋浴间冲澡。
温热的水刚碰到身体,竟也叫人发软,叫人想起他的手。
江桃默默地冲着,耳边全是自己的叫声、哭声,比他的纱布还要社死。
她开始庆幸,明天她就要搬回去了,晚上不用再单独与曹安在一起,不然分分钟钟都会想起昨晚,都会变成大红脸,此地无银三百两。
换上裙子,梳顺乱糟糟的头发,江桃拉开门。
曹安背对她站在床边,正在铺新的四件套,刚刚用过的暂且堆在床尾的地板上。
在曹安回头之前,江桃重新掩上门。
曹安瞥见一抹绿色,知道她换了睡衣,道:“你把那套白的放到门口,我一起拿去洗。”
他平静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桃慢吞吞地把睡衣睡裤丢出去。
曹安铺好被子走过来,捞起两件,对着门缝道:“内裤也给我。”
江桃:“……都已经洗好了。”
曹安:“行,你先睡,我去洗。”
他又走了。
江桃探出头,发现主卧门关着,松了口气。
这个时间该困了,大脑却异常地兴奋,江桃钻进新被子,刚要关灯,发现床头柜放着一杯水,碰碰杯子,还是温的。
江桃这时才发觉她真的很渴。
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喉咙终于舒服了,江桃关灯躺好。
房门隔音效果很好,她听不到洗衣房的动静。
身体还是累了,睡意在安静的黑暗中积聚,江桃渐渐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