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公子吗?”张瑾若客气地问。
“我是。”方晋若答道,“不知小兄弟是?”
张瑾若没回答。他长臂一伸,一把将方晋若推进去,大步迈进门槛,反手关上门:“你爹!”
拳脚落到皮肉上的声音,混合着被堵住口的闷哼声,从门内传来。
一刻钟后,张瑾若走出来。
他把院门一关,拔腿扬长而去。随着他的走动,几滴鲜血从他的拳头上落下。
良久,方晋若才爬出来,鼻青脸肿,几乎辨不出来本来面目:“救命!来人啊!我要报官!”
没几日,顾舒容跟邻居们一起择菜时听说,附近有个读书人被打了,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的歹徒堂而皇之地进了他家,将他毒打一顿。那读书人报官,可是根本没抓着人。
“是什么人,如此凶恶?”顾舒容听了,不禁有些担心。他们居住的这块,一向治安很好,怎么忽然有歹徒出没?
“不晓得。”大婶摇摇头,撵退缠过来要抱的孩子,说道:“不过啊,我听说是仇家寻仇,行凶之人先是问他姓名,问完才打的。”
顾舒容听了,便松口气。仇家啊,他们在此没有仇家,应当不会被打上门。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在院子的租约到期之前,他们相中了一处宅院,离此处有些远,但价格、地段、宅子格局都很好。
掏出大半家财,办理了房屋买卖手续,又慌慌忙忙地花了几日工夫搬家、拜别邻居们,迁入新居。
陈宝音很喜欢新家,院子大了近一半,看着便心胸疏阔。
“咱们种些花草,种些果树,给黄豆和金橘盖个窝。”她在院子里溜达着,说着安排。
顾舒容笑道:“好。过两日,咱们打听打听花鸟市场,去买些花苗来。”
江妙云等人知道陈宝音搬了家,都送来乔迁之礼。
“还行,不错。”打量着屋舍和庭院,江妙云轻轻点头,没露出异常来。
她才知道,陈宝音之前住的那座寒酸的院子,居然是租的!她那时候,连寒酸的院子都买不起!
唏嘘,感慨,都只在心底。去年冬天,江妙云嫁了人,如今也沉稳了许多,不会再轻易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是吧?”陈宝音听了,脸上露出笑意来,“比之前那个院子宽敞许多,我很喜欢。”
“不仅宽敞,瞧着也更精致些。”江妙云打量道。
正说着话,又来了客人。
“顾夫人,忙着哪?”一团笑意的喜公公带着几名小太监走了进来。
陈宝音惊讶不已,上前道:“喜公公,您怎么来了?”
“皇上和娘娘听闻你们搬了家,差奴婢来瞧瞧。”喜公公笑着说道。打量一圈,他说道:“这座院子可比之前那座宽敞些。”
陈宝音便笑道:“我也正是看上这一点。”
说着话,几个小太监便把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喜公公道:“皇上和娘娘赏的,叫你们摆屋子用,免得太寒酸了,丢了朝廷官员的脸面。”
“谢皇上、娘娘赏赐。”陈宝音忙跪地谢恩。
江妙云在一旁听着,心里止不住的惊。
谁能想到呢?陈宝音她还有这造化。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一回回的赏她东西。如今这京城里头,再没有人敢瞧她不起,哪怕眼高于顶如崔如卉、许兰心等,见到她都客客气气的。
“都在这了。”这日,顾亭远将一个盒子递给姐姐。
顾舒容接过来,打开。看着里面的银票和一块块银锭,她叹口气。
“你别问。”她合上,抬头说道:“就当是个不争气的亲戚。”
顾亭远点点头,缓声道:“好。”
“这些银两,能买下那座宅院吧?”顾舒容犹豫着,问道。
“倘若不够,我与姐姐添一些。”顾亭远说。
顾舒容狠了狠心,说道:“若是不够,便把那根老参卖了。”既是给张瑾若置办宅院,就用他的东西来抵!
“那根老参,市面上难见,卖了可惜。”顾亭远说道,“不若咱们出银子,就当是卖给咱们家了。”
顾舒容一想,是个好法子,抱紧钱盒,点点头:“行。”
她到底是想把那座宅院买下来。
一是住着好,舒服。二是,她给张瑾若留的地址,就是那座宅院,他们搬了家,以后还怎么找到人?
张瑾若在她这里的东西不少,除却去年送来的老参等,今年送来的那个矮墩墩的口袋里,装着皮草、珠宝、香料等,都是值钱的物事。
他是个能干的本事人,就是手松,留不下银子。便是能活着回来,怕也穷得叮当响。
顾舒容得了他的信任,不想辜负这份信任,索性给他置办一座宅院。日后他回来,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再穷,也不会睡大街。
第39章 有喜
四月上旬, 徐琳琅生下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