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免继续:“只是我知道或许说服不了你们,才自己做了决定。爸爸妈妈,对不起,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件事……也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了。”
场面凝滞了起来——因为免免这个重磅炸弹的释出,本来是谢家跟欧阳家两家的事情,现在似乎转变为了谢家的内政。
欧阳父子二人在这里就显得有几分尴尬和多余了,欧阳轩深深看了免免一眼,识时务道:“叔叔,阿姨,那不然,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吧,你们聊。”
欧阳政道也点头:“今天叨扰了,酒是我珍藏多年的,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他把拎来的老酒放在了谢家的大桌上,谢卫国赶紧推拒了几句,只是如今谢家人的心思都在免免身上,客套也客套得十分敷衍,最终酒留下了,欧阳父子走了。
这场不知是谈判还是“定亲”的、两家人的碰头,最终并没有商讨出任何结果来。
不过对于免免和欧阳轩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操之过急往往事与愿违,虽然今天的事情来得突然,两人却心有默契,不约而同地做了同样的选择。
——只要在谢卫国和刘晓燕心中,种下这一颗种子,日后,它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的。
成败取决于他们两人,只要他们的信念足够,一切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坚持自己道路的人,明也会为他开路的。
当然,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都得靠边站,现在免免要解决的,是另一个“坚持自己道路”的遗留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录取通知
做出去的事情如同泼出去的水, 谢卫国跟刘晓燕已无力改变免免的那纸大学志愿表,如今再说什么做什么都已是枉然。
夫妻俩不死心地又问免免第二志愿填的什么学校,结果免免给出的依然是北京的院校——其实她早已做好准备了,如果考不上外国语学校, 就复读重新来一年, 反正人生长着呢, 也不是没有时间。
谢卫国跟刘晓燕当时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过后谢卫国勉强想开了些。
他这个当爹的心里暗自期盼免免别考上, 到时候跟谢旋似的复读一年, 他们看着免免报志愿不就行了。
虽说这高三一年女儿的辛苦他看在眼里,瞧着免免如今的小尖下巴也心疼, 可终究还是做父母的那份控制欲占了上风。
在谢卫国看来, 他这也是为了免免好, 没什么好为自己这份隐秘的心思觉得不好意思的。
可刘晓燕就不同了。
比起谢卫国关注事情的结果,以及到时候的举措, 刘晓燕更在意的是免免在这件事情其中表现出的态度。
作为一个一直以来对女儿过度保护、也一直以女儿的乖巧为自豪的母亲,不管免免最终会不会如愿被录取, 去北京读大学,她都无法接受女儿这种“叛逆”到了极致的行为。
一夜之间, 刘晓燕只觉得闺女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让她全然陌生的人。
自免免出生以来头一次, 刘晓燕和她陷入了冷战。
或者说, 是刘晓燕单方面对女儿的冷战。
免免每天的生活照旧,除了不太好再跟欧阳轩出去约会以外,其他时候都跟往常一样。每天早早起床照顾花草, 其他时间弹弹琴、读读书。利用这段闲余的时间, 她还跟爸爸和哥哥学了几手简单的菜式, 免免聪明又细致,一学就会,很快就能应付些家常菜了。
谢旋也放暑假了,以往若是只有谢旋跟免免在家,都是谢旋负责下厨的,如今免免接过锅铲成了主厨,迫不及待要小试牛刀,开始负责兄妹俩日常的餐食了。
对于免免去北京读外国语院校的决定,谢旋作为哥哥,心中有几分唏嘘和不舍;可作为同辈,却也是能够理解妹妹想要追求自身理想的选择,因此他终是选择了站在妹妹这边。
“可是你跟妈这么见天的冷战着,也不是个事啊。”谢旋这天,仰面靠在沙发上,长叹着摇头。
免免却只是笑笑,她这个当事人反倒不以为意的样子:“总得有个过程。”
“也是,不管怎么样,哥哥跟你一个战线。人一辈子有点目标也不容易,不应该轻易放弃。”他拍拍妹妹的头。
“谢谢哥哥。”免免低头笑,她就知道,她哥哥骨子里是个挺浪漫主义的人,会支持她的。
“话说回来。”谢旋忽然话锋一转,“爸妈最近没心思管你跟欧阳轩的事了,我可还记着哪,你跟他到底怎么样了?”
免免在厨房烧水,温温柔柔地:“还是那样,他也有他要忙的事。”
谢旋试探:“……没偷偷摸摸见面?”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发出呼呼的嗡鸣,免免把壶从灶台上提起来,往杯子里倒水。
沉默了半晌,才小小声:“有。”
“啧。”谢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我就说,你哥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刚在一块的小情侣,哪忍得住。”
“哦~?”免免把泡好的茉莉花茶放到谢旋面前,抱着托盘面色揶揄地瞟向她哥,“我怎么没听说过,我还有过嫂子?”
谢旋这才恍然自己说漏了嘴,慌乱之下被茉莉花茶烫了舌头。
“咳!咳!都之前的事了,过去了,过去了,也没谈多久,称不上嫂子。”
免免笑了笑,也不刨根究底:“茶烫,小心一点。太心急了,总是喝不出茶叶最好的味道,还伤了自己的嘴,多不值当。”
谢旋放下茶,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以前怎么没发现,年纪小小,主意正得很。还在这跟我打哑谜呢,我知道啦,总之,你慢慢来吧,你说得对,总得有个过程。”
*
谢家白天大多数时候只有免免跟谢旋在家,兄妹俩自然是和和睦睦,但一到晚上,谢卫国跟刘晓燕回来以后,气氛就难免冷起来。
刘晓燕对这个闺女从小溺爱到大,如今却是一句话都不愿同女儿多说。见了免免只把她当空气,想跟女儿沟通点什么,哪怕两个人就脸对脸坐着,也得靠老公跟儿子当传话筒。
免免倒是没有异样,依然乖巧听话,仿佛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