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着急。
蓝染要他的身体,率先对付的肯定不是他,而是兄长。
万一……
「吼……」
驀地阵中心传来一阵凶戾的嘶鸣,一护就见一条通体雪白,头生一双小角,背有鰭翼的巨蟒昂起头来,仰天怒吼中,它深吸一口气,肚腹鼓起,那阵中的黑气便凝成了一条长龙,被它吸入了口中,黑气散去,组成阵法的灵石以及各种灵材也纷纷飞起,落入他口中,一口气吞了这么多东西,巨蟒浑身雪白的鳞仿佛更加莹洁了,简直要发光一样——这吞天蟒名不虚传,不但能吞噬天地中任何能量,金石矿物也不在话下,竟用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破了这阵!
剑光冲天,要斩了那白色巨蟒。
一护御剑飞了过去,跟那剑光相抗。
脱困的鬼修虽然不明白为何师徒相残,但显然这是一线生机,纷纷上前助阵。
从他们的叫骂声中,一护这才知晓了蓝染抓捕鬼修的原因——鬼修被放入这阵中受怨魂袭击和折磨,受不住便会魂飞魄散,不久成为新的怨魂,若并未被怨魂同化,在这阵法的消磨之下,形魂不保的他们便能形成一种洁白剔透的晶石,名之为魂石,就是蓝染所要的东西。
越是高阶鬼修,越有可能形成魂石。
鬼修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多时就纷纷折在了蓝染剑下。
「你要这魂石做什么?」
蓝染架住一护斩落的长剑,「做什么?当然是为了作为阵眼,你以为打破空间建立通道,回到我原本的世界很容易么?」
「你原本的世界?」
「啊,我原本的世界……那里元气充足,金丹遍地,元婴如雨,化也只是开始,修炼到极致,便可飞升界,哪像这种旮旯里的小世界,残破不堪,灵气稀薄,飞升之途都已断绝!」
蓝染被妖王毁了阵,眉目间染上几分怒色,说话也直白不讳了起来——大概是打定主意要灭了两人的口,因此再不掩饰。
「还定期出问题,要靠忘情道者以身合道才能救!鬼才会救!」
蓝染冷笑,眼底儘是睥睨不屑,「你们这些小世界之人,不过是井底之蛙,未曾见过天地之大,被困在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想多待!」
「你要回去,为何不自己修炼?要夺舍于我?」
剑光交错间,巨蟒缠绕,吞吸之力和通术法接踵而出,三人打得如火如荼。
「因为你是天命之子,只有你,才有可能修炼忘情道到大成!我也修炼了忘情道,却无论如何破不了那层壁障!耽误多年!」
「一护,缠住他!」
「好!」
一护退后,双手握剑,大喝道,「月牙天冲!」
他功力超绝同时肉身强横,此刻凝聚全身功力在剑尖,引动天地之力,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月牙,向着蓝染劈斩而去。
月牙天冲这一招看似迟钝,但被一护以识锁定,却是如何敏捷也躲不开去的,只能硬接。
蓝染长剑召回,架在身前抵御下了这一招,就在此刻,巨蟒浑身白光一闪,通发动。
瞬息后,它嘴里叼住了一片青蓝色魂魄。
「啊——————……」
蓝染痛喊出声,竟是被那「裂帛」生生夺取了一块魂魄,裂魂之痛可谓无与伦比,纵然是以蓝染的修为,也当即落得个脚步踉蹌,吼声痛彻。
一护都吓了一跳,难道当年自己被裂魂也是这般苦痛的吗?
好在他战斗经验丰富,抓住这时机毫不犹豫攻击了。
一剑穿心。
不但身体,魂也被这一击穿透,当下里恐怖的力量在体内乃至识海肆虐。
「呃……」
大口的血从蓝染口中和胸膛涌出,染红了他月白的襟袍。
他在死亡面前恢復了清醒,和之前的风仪,「你可知晓,黑崎一护,你要救世……要修补那即将崩塌的四根天柱……唯有魂石,你也得,跟我做一样的事情……」
「你说什么?魂石?必须用魂石?」
「哈哈哈哈,如今鬼修所剩无几,你能收集多少魂石?你用你自己的命填也填不了!」
「况且这阵……被你们毁了,你能布起来么?」
蓝染狂笑不已,「这秘境,就要塌了,你们找不到阵法图的!」
「快走!」
天空簌簌震颤着,落下无数细小尘埃,地在轰鸣,山在摇震,看来蓝染说的是真的,秘境快塌了!
朽木白哉恢復了人形,奔过来拉住一护就急急跃上仙剑,向着最靠近的壁膜之处飞驰。
「轰轰轰轰!」
山崩地裂。
两人一顿疾驰,终于靠近了壁膜,妖王甩出阵盘,一个小小的开口出现,两人流星般飞了过去,穿出的一瞬,身后的秘境也轰然化作了散碎的星光,内里半点东西也不能留存。
一护一个踉蹌,跟蓝染的对战,他也不可能毫无代价,不但身上受了不少伤,消耗更是巨大,这刻一阵头昏目眩,只觉手腕一紧,被男人扶住了,「可还好?」
「我没事……」
一护抬头,看到了男人眼中压抑着的关切。
也看到了他同样苍白的脸色。
「倒是你……是不是消耗太大了?那通,不是轻易能用的吧?」
「确实,但是,我得到了这个!」
白哉摊开手掌,一片魂魄在他掌心,「我会探查这片魂体的记忆,希望里面有我们要的东西。」
「那阵法……」
还有魂石……
「他,应该,没有骗我们……」
一护无意识拧紧了眉头,「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
「别担心。」
带着暖意的指尖抚上了眉心时,一护才惊觉地一缩,意识到他跟朽木白哉实在是太近了。
多年下来,他早已不习惯跟人有这般靠近,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呼吸间的温度,以及肌肤散发出来的热力。
男人的手僵在原处,然后缓缓放了下来。
「抱歉。」
「不用。」
「今日之事……」
「我先回去,有发现了告诉你,你且回去好好疗伤。」
「嗯。」
两人乾巴巴地相互交代了几句,一护就受不了那尷尬的气氛,率先离开了。
他背对着男人,迈开了脚步。
脚下跟心底一般沉重。
若是蓝染说的不是假的,若是救世之事不是假的……
纵然揭露了蓝染,一切依然不会改变。
他不是不知晓兄长被他回避的那一瞬间的黯然,但是,没用的。
忘情道修了就无法回头。
至少,还有那个「我」,在他身边……
如此,也好。
兄弟联手其利断金,蓝染boss狗带
所以说主要也不是查案啦,草莓和白菜要面对的,是更沉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