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了,感官迅速上升得敏锐,那双手如同带着细小的电流,又像沾着微弱的火星,存在感难以忽视。
胸口以下被水淹没,和后背不一样,腹部脆弱,敏感,甚至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私密。
进度条走到这里,叶温余犹豫了。
不过并没有犹豫太久,他既然承诺了帮他,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何况严琛还生着病,得速战速决,时间不能浪费在纠结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
他抛开杂念定了定心,手掌顺着往下。
不想刚摸到轮廓分明的腹肌,水花就不大不小地溅了一下,他被一只手大力钳制住手腕。
叶温余下意识抬头。
两人目光再次相撞,这一次严琛目光沉沉,深得望不见底。
“去休息吧。”半晌,严琛似吐出一口气,声音很低:“剩下的我自己来。”
叶温余:“你可以吗?”
严琛嗯了一声:“放心,泡过热水,头没那么晕了。”
确认他一个人没问题,加上接下来确实自己来更方便,叶温余也没有坚持,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浴室的门打开又关上,充斥着热气的空间只剩下一个人。
严琛抬起手,将湿漉漉的手背贴上额头,忽然卸力般往后一靠。
浴缸里的水温在慢慢冷却,留在身上的星火却依旧不见降温。
叶温余从浴室出来,思索半晌,忍不住隔着衣料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相差甚大。
无声叹了口气,放下手去往客厅,走到一半时忽然想到什么,再次停下脚步。
刚刚严琛说话时声音低得几乎沙哑,料想应该是感冒导致了扁桃体发炎,嗓子不舒服了。
他转身走向厨房,在冰箱里翻找了一阵,拿出一颗梨,红枣和一小袋冰糖。
严琛出来时没在客厅看见人,眉头一皱,立刻看向门口鞋架的位置,确定了那双白色球鞋还在,才复又松开。
“温余?”他喊了一声,听见应的人在厨房,掉转脚步走过去。
正好叶温余的雪梨盅做好了,盛在小容器里端给他:“喝了这个,嗓子应该会舒服点。”
严琛一眼看见明显因为刀工希碎而掏得乱七八糟的梨心。
再用勺子尝一口,甜,很甜,齁得嗓子发紧。
严琛:“……”
叶温余知道自己厨艺水平在哪里,但是显然知道得不多:“冰糖好像放少了,是不是不够甜?”
“没有,正好。”
严琛很快将一份雪梨盅下肚,放下碗后,顺手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边拧瓶盖边问叶温余:“过来之前吃了晚饭么?”
叶温余说没有,当然也不可能再让一个病号做饭:“我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不过最好是清淡一些。”
严琛仰头喝了几口,等叶温余说完了,才放下手:“不用,我们出去吃。”
他们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菜品很特别,也很好吃,是叶温余以前没有尝过的口味。
当然价格也很特别,特别高。
叶温余过意不去,想把钱转给严琛,严琛却说:“如果要算得这么清楚,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把你特意过来照顾我的钱算一算付给你?”
叶温余当然不可能要什么辛苦费,但吃人一顿这么贵的晚餐,他实在心里不舒服。
严琛将店员给他的两颗糖果递给叶温余:“刚刚过来的路上,看见章鱼丸子的小摊了么?”
叶温余接过,发现两颗都是橙子味的水果糖:“看见了,怎么了?”
严琛:“看着还不错,请我尝尝?”
叶温余几乎想立刻将这顿饭请回去,更别说一份章鱼小丸子。
他们往回找到那家小摊,不过前面排了两三个人,得等一会儿。
叶温余将严琛给他的糖剥了一颗放进嘴里,橙子味迅速化开,连鼻腔里都是香味。
他将糖咽下后问严琛:“今晚那些是萱城本地的菜系吗?”
“不是。”严琛抱着手臂:“老板是海城人,店里基本都是海城菜。”
橘子的甜香味很快蔓延过来,他鼻尖轻轻动了动,偏过头看叶温余:“你家不在萱城?”
“嗯。”叶温余将糖纸扔进垃圾桶:“我是芜城人。”
芜城,挺远的,从萱城过去,飞机得飞大概两个小时。
严琛在心里估算着距离,余光里有灯光一闪,他内心一皱,后退半步将叶温余挡住,冷眼看向灯光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