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之道固然是以快制缓、以锐破钝,不过倘无丹田支撑的劲气为辅,兵器便是再好,或者无论动作如何迅疾,亦只能事倍功半;」将手搁在剑尖佇地的握柄上头,气定间的刘备像是明瞭他心中疑惑,也像是在说给大厅上其馀眾人晓得,又从容的解释:「公明的巨斧是很锐利沉猛,速度也够快了,只是哪天遇到内劲远胜公明之辈,甚至是摘花折叶均能伤敌之高手的话,无异是把自己罩门都卖给了敌方;而这也是我用来破你斧法弱点的第二十九剑------」
并未见徐晃有丝毫恼怒之色;相反的是他听完刘备一番讲解后,还略有所悟的问说:「那---,请问要如何增强体内的丹田劲气?」
「精固巨闕、玄关,意守泥丸、百会;使饱收之气自肺腑沿全身筋脉缓行一周天,待气纳丹田处,久之则内劲自生---」刘备大方传授着其中秘诀。
忽将手中巨斧一丢,心悦诚服的徐晃这时终于单膝点地并抱拳跪道:「承蒙大人剑下留情,徐某愿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今得公明佐备,我军又多一臂助;上党无忧矣---」连忙上前把徐晃搀起身来,又把剑递还给陈宫的刘备笑着说:「若无公台引荐,咱们可真会错失这一员猛将,此事陈大哥该记首功。」
先訥訥瞧着刘备,将剑归鞘的陈宫一会后才叹道:「见少兄如此妙剑术,方知什么叫天外有天;宫乃井底之蛙,今后再不敢与人论剑了------」
眼露期许之色,刘备拍拍他肩牓说:「我军正需您这样文武双全之英杰,陈大哥切勿妄自菲薄呀---;若蒙不弃,等空间时备再与您研究一套『六合剑法』如何?那套剑不仅可增攻守速度,亦能练气养生。」
正待替徐晃引见眾伴当之际,却听大门传来一阵豪爽的笑语声:「公台啊,你可越来越长进了,居然带朋友和我家的宾客打起架来------」
「少兄、公明,这是周异周大庄主及周尚周二庄主;」一脸尷尬的陈宫忙跟周氏兄弟介绍:「大庄主、二庄主,那是咱县衙里的徐晃徐总捕头,这位则是上党新任郡守兼讨寇钦差的刘备刘大人,你们可别怪陈宫冒失,我也是不久前才晓得的------」
先笑着向徐晃頷首示意,周异接下来就朝刘备拱手揖道:「不知刘大人驾临蔽庄,还望大人恕过周某未及迎迓之罪。」
「备此行非为公务,无端打扰已是不当,且承蒙贵庄多方照料,我等才该向两位庄主致歉呢------」刘备趁着回礼打量了一下对方;这两人均三十几岁左右年纪,那面皮白净的周尚倒也还算普通,周异则是风度翩翩,一副儒生学士的文雅装扮,毫无富贵人家的铜臭呛俗味。
待宾主各自坐定,周异又先开口问说:「刘大人年轻有为且文武双全,朝廷得使君这肱股之臣为天子牧上党、平州寇,实乃国家社稷与千万百姓之福;但---不知大人此行可有讨贼腹案?」
将手一拱,微笑以对的刘备滑溜答道:「量备乃碌碌庸才耳,叨居此位皆托皇上错爱,唯今之计只能拼死以报国家厚恩---;大庄主既得任洛阳令,胸中所学必远胜于备,若有良谋还请不吝赐下。」
「您太谦虚了---」捻着飘逸文士鬍,笑容高深莫测的周异恭维着说:「周某耳闻使君受封当日,早对天子奏陈招讨併进之计,且兵屯上党为扼匪七寸要害之重镇;此即上上佳策呀,何谓公才能庸碌?」
「备的见识,亦仅止于此罢啦;」刘备听他提及到了重点,遂趁机打蛇随棍上的道:「这番奉旨征讨贼患,非一朝一夕便可奏功,况区区将寡兵微,身边又缺策画智囊,大庄主如有合适人材,可否替备举荐一二?」
眼睛朝陈宫一瞟,周异略加沉吟的说:「若论周某此间友儕,足智多谋者,再无人能出公台之右,只不过嘛---;周某日前已向河南尹荐他就任中牟县令一职,这倒使人有点难以取捨了。」
顿了顿,他又直接问陈宫道:「公台,你可有意愿追随刘使君?」
离座一揖,陈宫拱手直言不讳的答说:「不瞒大庄主,宫确是有心想助刘大人往征山贼,只是怕大庄主太过为难------」
「没关係,我晓得了---」十分豁达的一摆手,周异又已恢復了笑容道:「其实委屈你去整顿那里的县务,也还真是大材小用;这样吧,刘大人既具拔擢随军将士之君命,舍弟就代陈老兄走一趟中牟县,如此可妥?」
一旁的周尚没等眾人有所反应,已先皱起眉头向兄长提醒的问说:「大哥,那公瑾怎么办?你日内即将要去当洛阳令了,我这做叔叔的若又不在庄内打点一切,总不成叫周禄代为照料他吧?」
话语未毕,只听一个童稚嗓音忽在门口朗声接口道:「请父亲和叔叔放心,公瑾早思得一万全之策---;此举既可令两位尊长无后顾之忧,又能使瑜所託得人,更兼日后学到一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