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居然便是他在到此之前早就离己而逝的生父:刘祖荫。
「孩子,你---如何也来到了此地?」老者这时亦眼角含泪的悄声道:「我以为---我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你了------」
「爸,这到底是怎---怎一回事?您---已回汉末多久啦?」擦了擦沿颊滑落的泪水,刘备再也顾不得周遭人的结舌瞠目,拉住那老者的衣袖便追问着说:「妈妈呢?她是不是亦随着您来到了这地方?」
「我也还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老者语气微微哽咽的道:「你现在身份是刘备刘玄德吧?爸爸此刻的名字叫童渊;整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有空我会再慢慢告诉你------」
低声交代了一句后,那和王越齐名的「蓬莱枪」已转头对赵云说:「云儿,这位刘玄德不是外人;他非但是老夫唯一的螟蛉义子,学武资歷犹胜于你张任及张绣两位师哥,还不快快来见过本门的大师兄么?」
纵使仍旧雾里看花,但好不容易才和胞妹求得隐居童渊收他兄妹俩为关门弟子的赵子龙还是上前恭敬揖道:「小弟赵云,参见大师兄------」
「子龙好俊的身手;」赶紧回了一礼,兀自担忧他与张飞纠轕的刘备这时又赶紧问说:「那位张翼德乃备同乡英豪,未知师弟何故与之约斗较量?若非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备想冒昧做个鲁仲连如何?」
「大师兄言重了,云与张大鬍---张大哥只因在枪矛利弊见解上略生了些争议,方有今日比武之约,他和云实则并无甚重大过节或樑子;」偷瞥了师父一眼,少年赵云忽向弓枪双绝的童渊叩头拜道:「此事没先稟明师父,更累您老人家亲来掠阵,徒儿知罪,还请师父降罚------」
「童老师,请您切莫责怪赵兄弟,若非俺不太相信他说贵派武功有多高强,咱哥俩又何至于『大水冲倒龙王庙』咧?」那和关羽、甘寧早把臂言欢的张飞这时候也极尽礼数上前揖说:「今日一见,阁下弟子绝学果然各有妙之处;讲起来,子龙还是俺杀猪老张在涿县的第一个知交,世上也只有他才会鼓励俺将书墨工笔融合自创七十二式『游龙扫八荒』的另类矛法,您若要罚子龙,老张愿代他领受罪责------」
「翼德客气了---」先拍了拍张飞壮硕颈肩,童渊又搀起赵云豁达的道:「子龙与你为友,老夫日前便曾听另一个已先下山的徒儿说知,只因清晨见他携『白虹裂日枪』外出时色异常,方才暗中尾随;其实我原就想磨练其軔性,今藉翼德之手达此目的,童某还须多谢你才是哪。」
咧嘴一笑,粗旷豪迈的张飞心情极舒畅的说:「今天能一口气结识了恁多豪杰,实乃飞毕生最大乐事啊---;嗯,老张的宅子就在前方不远处,走走走,各位都到俺家里头作客去,咱晚上不醉不归!」
见必有一伤的二虎之争以此圆满方式落幕,刘备虽因尚无母亲下落而仍不免有些抑鬱,但与老父隔世重逢的喜悦还是让他破涕为笑;何况又能如愿以偿的寻获张飞、赵云,总算可以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的他这时才展露欢顏,随这豹头环眼的牛人来到了该处宽阔庄宅里。
目覩厅堂中遍掛自己墨宝的脱俗摆设,以及宅院后方栽植成林的大片繽纷桃树,童渊、刘备终于肯定了史学家所载无虚;那看似莽撞无谋的屠户猛张飞,确实是个精通书画的文人雅士。
或者真是宿命的安排吧;在经过了一场酒酣耳热的丰盛饮宴,刘、关、张、赵四人就在游赏桃园景色的月夜下,由张飞提出了结拜之说。
但这回结义的对象可多了一个,那即是咱的人气王:常山赵子龙!
「刘兄,您虽贵为左将军及朝廷命官,可是俺老张实在欣赏阁下与关兄弟、赵兄弟得紧---;你们若不嫌张某出身卑微,飞愿和三位义结金兰,如何?」兀自抱着酒罈不放的张飞便兴致勃勃对三人倡议道。
「翼德之言正合吾意;备老早有此想法,只是怕太过唐突,故迟迟不敢开口罢了。」心中暗喜的刘备本想把甘寧拖进来,不过考虑到他将成自己的大舅子,既有这层关係谅此人也跑不掉,便打消掉此一念头。
一旁的赵云终究是面皮嫩了点,听刘备讲完后,已脸红的说:「量云年幼识浅,怎能和三位相提并论?大师兄折煞小弟了------」
「子龙这话不对---」惜言如金的关羽忽道:「你岁数虽轻,然而我等却敬你是条汉子;莫非子龙瞧关某不起,不愿与我称兄道弟么?」
毕竟也对三人有着难以言喻的亲切感觉;赵云看他们确是情真意重,就不再推辞的拱手行礼:「既如此,容云先拜见过三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