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不禁虎目含泪;只见臧霸骤弃二枪跪拜于地的道:「霸蒙钦差指点,如拨云见日;乞大人收录于麾下,某愿效死力!」
刘备赶紧搀他起身,并笑着对这耿直良将说:「备今得宣高,犹获一擎天巨柱---;」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枚先前打造好的妥圆型鑌铁牌符交给臧霸当做认记,问道:「备闻将军于泰山尚结识有孙观、伊礼、吴敦、昌豨等血性的过命弟兄,不知可有此事?」
恭敬的接过令牌,臧霸点着头坦率回答:「啟稟大人,这几位乃臧某多年生死之交;主公若要用他们,霸立刻赴泰山郡往招之。」
「不急;若备所料无误,陶谦这次很可能依曹豹之进馋而把宣高远迁琅琊驻守---」略加沉吟的刘备继续说:「备的意思是请宣高暂且屈就于此地,并偕孙观、伊礼、吴敦、昌豨诸义士调练泰山义军;待备征抚青、兗贼寇时再招之助备,此符即为来日辨别之令。」
「末将遵命!」一拱手,臧霸简洁有力的道。
等交代好细节并送走了臧霸,刘备才转身向已聚拢的麋府人眾关切着说:「各位受的伤无碍否?刘某援救未及,尚祈诸君海涵------」
麋芳等人对他的反应自是敬若天,但麋萱那迷茫表情便难以形容了---;事实上打从被眼前男子救出马车且依指示抱住对方腰际以退强敌后,她就对这名叫刘备的青年有种特别感觉,加上见其薄惩陶商、收服臧霸的非凡气度,更令她不易动情的心乍起波澜。
是的,哪个少女不怀春?端视曾否遇见适合的对象罢了------。
「妹子!妹子!你没怎样吧?是不是刚刚伤到了哪里?」已和刘备讲了好一会话的麋芳看小妹兀自失魂模样,急忙拉着她问。
「我---我没事;」渐回过的麋萱先是俏脸微红,这才向刘备欠身一福的道:「多谢刘公子仗义施援,小女子方免遭贼侵辱。」
「说了半天,你是在感激刘大人的相救之恩啊---」瞭解宝贝么妹的个性,已三两下便探得恩公去处的麋芳又抢着说:「妹子,甭烦恼没法儿酬谢人家啦,原来恩公此行即是要去寻找大哥商量事情的;哈!果真是『善有善报』,回去后咱可有得忙囉------」
闻知刘备是要会见兄长,麋萱不由得喜上眉梢的道:「大哥若晓得刘公子来访,应有说不出的开心;小哥,我们还在等什么?『麋别驾』倘见你如此怠慢贵客,一定会责怪你轻忽之罪过------」
见顺利与对方取得了良性接触,离目标已成功一小半的刘备亦是无比欢欣;因此在重新整顿车仗人马后,他也理所当然的随之到了麋府官邸。
待僕婢送上丰盛的茶点糕果,刘备亦在麋芳、麋萱兄妹作陪下,终于拜会到了这未来的铁票班底:徐州首富兼新任别驾的麋竺麋子仲。
「承蒙大人相助,竺之胞弟妹始能脱离陶家恶少的毒手---」麋竺先离座向刘备一揖到地,便开门见山的明言:「听愚弟提及使君此来徐州,是为了找寻『焦石茯苓』以医治令堂的热毒疾症,是么?」
点点头,跟着站起身来的刘备也拱手说:「家母命在旦夕,望麋别驾体恤人子心急如焚,赐予灵草一株,备必有厚报以谢子仲。」
招麋芳近前并付予开锁的银钥匙,已嘱其至内厅取此草的麋竺等胞弟进了后堂,方请刘备回座的道:「茯苓虽珍贵,但若无法及时活人性命,终究为无用死物---;使君今救我糜家四十馀口,竺焉能不掬心报答?」
「子仲高义,备终身不敢或忘---」刘备诚挚感谢着说。
「刘公子,您说为令堂调理病情的主治大夫,就是创研『麻沸散』而震惊当世的名医元化先生吗?」一旁的麋萱这时忽然插着嘴问道。
「正是华医;」转头向她瞧去,有些讶异的刘备衷心称讚着:「想不到麋姑娘如此博学多闻,也晓得元化先生的妙医术------」
「舍妹自幼即好歧黄论理,仲景先生还曾收为义女并传授她不少针灸及治疗伤寒疫疾之学;只因碍于姑娘家不好拋头露面,否则我这妹子的『妙手回春』,当不在各闻名大夫之下。」颇引以自豪的麋竺捻鬚笑说。
「大哥这么夸小妹子,可莫让刘大人误以为咱们家是姓王,世代以卖瓜维生啦---」麋萱幽默的揶揄兄长后,復向刘备正色的问道:「公子此行儘管已得茯苓为药引,然则令堂脏腑热毒仍需以针导洩于体外;元化先生医术虽高深,针灸毕竟非其所长,未审公子以为如何?」
不知她用意是啥的刘备还没想到怎么回应,从小养育她长大的麋竺已叹口气说:「妹子,你要跟刘使君去上党,直接向为兄说一声便是了;我观此人面有异相,龙行虎步中极具英雄气慨,且救援时与你既有肌肤之亲,倘大哥将你许配于他,妹子愿意否?」
纵使脸已红到了耳根,不置可否的麋萱兀振振有词的辩解:「大哥,小妹此乃两全其美之举;一来既可免除陶家继续就此黏缠,我又能向华先生讨教更多实务学理,况且刘大人也需通晓诊医的帮手,兄长别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