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槐坞」果然地如其名------。
心想你们也未免太大胆了吧,竟把贼窝直接设在徐州附近港湾的山区里---;不过如此安插却倒颇合兵书敌明我暗要领,难怪麋家运盐船队会遭这帮人啃得连渣都不剩。
趁歇喘的严舆还未跟几丈外暗岗打讯息,刘备早在加速掠窜间将他踹进一处隐僻丛林内,并于对方呻吟前用出鞘剑锋抵住了他喉头!
「不怕死的就嚷嚷看---;」面无表情的刘备把剑微微朝他脖颈轻送了些许,悄声问道:「说,你们前天劫走的盐货放在什么地方?」
睁大了一对眼珠子,严舆像见鬼似的不答反问:「你---你是谁?」
「我是谁无须讨论,重要的是你再不回覆我的问题,阁下可能永远没办法知道我是谁了---;最后一次机会,你招是不招?」刘备冷漠的復问说。
「我招---我招了;」感觉人家的剑尖彷彿已刺入了肉里,惊骇莫名的严舆忙答:「那五条船---五条船的盐货因尚找不到合适买家,目前仍然置留于---置留于---『乌江港』船泊区的几座粮仓中------」
儘管暂时放下心里的隐忧,色萧煞的刘备却兀自淡定着续问:「寨子里有多少人马?负责看护盐鑣的又是哪一个傢伙?」
毕竟只是个连三流都不如的武将,严舆在命如悬丝的情况下,怎可能再理会机密与否?马上啥都不管的全盘托出道:「我们约莫有---一千五百多个儿郎;今天值守船货的是---我大哥严白虎------」
「这对张氏兄弟与麋家从前,倒底有何过节?又为了什么要诬陷那周泰、蒋钦于不义?」刘备打铁趁热的追问着。
「这哥俩以前似乎也是『筏盟』的人,但后来为啥原因脱离了组织,我就不太瞭解了;」吞着口水的严舆又说:「至于麋家嘛,有一次张闓醉后曾约略的提到,他幼时好像因偷了麋府一头耕牛而遭家丁毒打过------」
「听说你哥从张闓那里新得了两名很能打的硬把子---;」亦学着陶商的痞赖嘴脸,刘备从鼻孔里哼着问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呀?」
「一个叫顏良,和我们同样是使大刀的;」严舆怕他闪烁的剑锋一不小心再朝里送,知无不言的说:「他另一位惯拿铁枪的伙伴,名字则叫文丑------」
愣了一愣;微感讶异的刘备头一个反应是:怎么可能?
印象里,这两个枉死于二把弟刀下的牛人一直是袁绍在冀州勇冠三军之哼哈二将,骤然出现于徐、扬州界处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何况还是替魅力值超差的张、严二贼卖命;但他再回忆了一下所有看过的歷史资料,却发现二人不仅全无详细的年龄籍贯,甚至连表字别号也都没登载于任何文献志册,那他俩在去到冀州前,又为何不能先来此处咧?
想通了这点,刘备不禁释怀的莞尔一笑------。
严舆看对方展露出笑顏,不由得亦松了口气;然而还未及出声求饶,唇齿甫动的他早于人家忽拍脑勺间,即「咕咚」的翻身晕倒在地!
将他舒舒服服的妥置在柔软草堆上后,确定好方向的刘备已趁暗岗囉嘍两眼一花剎那衝过了防线,直奔寨边的「乌江港」船泊区。
待他轻巧避开数道守卫关卡而遥遥望见里许处的港湾当口,却猛听得营寨已传出一片警示锣响;刘备先是吓了一大跳,以为行踪被发觉的他才刚懊恼自己粗心大意,正欲现身迎击那帮子手段高明的敌人,又意外看到全倾巢而出的黑衣贼眾,目标居然是船泊区侧正燃火把的无数快舟。
「快!,抄傢伙,有王八羔子夜袭来啦;去通报两位当家的---」
「操他娘,打哪冒出这一大票狗崽子来?弓箭手,赶紧列阵啊!」
「天爷,那是『筏盟』的旗帜!他们是想来黑吃黑的吗?」
随同慌忙寨兵的目光一块瞧去,乌江港西面那近百艘舟艇早穿进寨边仓促接战的几十隻三桅船阵中,先声夺人的引燃箭弩更使领头数舰顿时烧起了一片熊熊火光;虽然槐坞寇眾亦于港滩开始张弓对射,可是零落羽箭非但难以制止对方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缺乏将领指挥的散乱行伍没多久还让不少红衫敌军给杀上了岸------。
见事有变化,担心粮仓盐货将遭波及的刘备只略一犹豫,便在几个起落间如离弦怒矢般往坞寨侧西的那排木造房舍疾掠;果不出他所料,当刘备方伏身于其中一间仓库的屋顶上时,正看到筏盟的人马也已奋勇吶喊衝到了驳火阵前!
「严白虎、张闓,『筏盟』来找你们算帐啦!还不滚出来受死么?」挺枪破敌的一名为首壮汉,边踢开那遭刺穿心窝的嘍卒尸体边吼道。
「周师兄,甭和他们多费唇舌了---」一条亦抡虎头鏨金枪的高个汉子此刻正领另个持剑青年随后杀至并狂怒喝骂:「若非子敬先生早识破这群鼠辈的诡计,咱不晓得还要揹多少口这种黑锅;娘的皮,今天不彻底刨了整个『槐坞』,我蒋钦的名字就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