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雁门郡前,刘备自先对甫收三人说明了尚缓取代关务军防的原因,尤其是曹性这急于和匈奴一决死战的箭手---;幸亏报仇心切的他也看得出新老闆有不同于旧主之壮阔胸怀,听了主公分析完天下未来大势,就欣然接受上党暨寨军的箭术教练职位,并与张辽、高顺自告奋勇的随往鉅鹿助破「仙界门」、「修罗会」等邪教总坛。
对那位正统到险被诸侯私拥为帝的幽州代任刺使刘虞,亦须称其为叔的刘备倒没打算用制丁原之法激他防堵狄夷,因为史载刘虞任内颇得边境鲜卑、乌桓、夫馀、秽貊等部爱戴,且开啟上谷胡巿之利源,通渔阳盐铁矿產之盈饶,致力发展农耕及养蚕业才一年多,即让这块贫脊州郡变成了适居乐土;他被一手提拔的公孙瓚害死不久,乌桓峭王及司马阎柔甚至还号召各族的数万青壮欲起兵为刘虞报仇呢。
同为汉室宗亲一脉,刘备确信此番交涉应该会比在晋阳城时来得愉快些,至少不可能再发生兵戎相见的窘况------。
反而是昔日同窗学艺的好友公孙瓚较令自己感到头痛;熟悉三国史的刘备知道此人勃勃野心绝不在曹操、袁绍之下,谋弒刘虞篡夺幽州军权后虽频以精锐的「白马义从」杀得乌桓各部狼狈败逃,亦有使他崭露才华的举荐大恩,不过穷兵竇武及眾叛亲离的结果,仍是落得易京焚台而亡。
很明显,这傢伙是名好武将,却不是个优秀的领导者------。
而此刻,他和刘虞及文武官员便在城门十里处列队迎接着自己。
「叔父切莫如此---」忙偕把弟们滚鞍下马,刘备扶起正弯腰恭揖的刘虞道:「照理说应是备要行拜见之礼,您这可折煞小姪了。」
仰着发鬚半白但慈眉善目的面孔,刘虞微笑的说:「君乃圣上钦点命官,礼不可废;咱叔姪之情,私下再叙不迟------」
均以民为贵的二人儘管是第一遭碰头,可是没差太多的政治理念很快就令两叔姪感觉相谈甚欢;当然了,公孙瓚等队伍进城时也趁机溜至挚交老同学的身边招呼道:「玄德,恭喜恭喜,飞黄腾达了哟!」
「备走运罢了---」亲热一挽这容貌清秀的知己手臂,谦虚的他亦笑迎着说:「哪像你凭真才实料,刚举孝廉即又升做了『都骑尉』。」
丰俊朗的喜悦光采忽显黯淡萧索,欲言又止的公孙瓚见刘虞正忙着安排接风晚宴与下榻馆驛琐事,又看州府几个幕僚均离此皆远,便降低了音量道:「兄弟这官儿算是当到尽头啦;州牧大人于瓚近来强力镇压乌桓与辽民纠纷引发之暴动颇有微词,意欲裁撤我辛苦建立的铁骑战队,若非防范北迁的鲜卑族趁机作乱,瓚早就无兵可带了------」
「伯珪,若有用备之处,你儘管开口;咱们是多年的交情,可别跟我闹客气。」这回,即换深悉二人谬轕的刘备对他伸出援手。
「好兄弟,我便知道你没忘了咱在卢府学艺时的约定---」抑鬱俊脸这才勉强恢復了一些欢容,公孙瓚先确认四周围没刘虞的心腹将士,方跟他说起构思的计画:「公此刻既贵为『讨寇枢密使』钦差,握有调度幽、并二州兵马军权,瓚和胞弟与其在这受人排挤冷落,倒不如就随你一同去打山贼来得快活呢;玄德,你能不能收容老同学?」
表面不动声色,肚里却暗呼糟糕;刘备心想你这不愿久居人下的梟雄若入了上党「护国军」,我好不容易创建的革命阵营没天天鸡飞狗跳才有鬼咧!幸亏他反应极快,迈步间即想妥说词道:「我那边正需你的铁骑队增加攻击性;可是你这一走,不觉得可惜吗?」
微微一愣,公孙瓚脱口问说:「可惜什么?」
漾起了说服力超强的笑顏,搜忆史事的刘备便替他分析大势道:「其一,兼此州牧的刘中郎若无另生变卦,日内铁定就要转赴益州上任去了;而这位代刺史虽与你不睦,毕竟年事已高、力不从心,独生子刘和的才能又远逊于公,伯珪不在此处静候天时,难道真捨得要将长久的苦心经营就此拱手让人吗?」
鼓起了三寸不烂之舌,刘备又接着说:「再者,倘备所得之情报无误,贵境的渔阳张纯、张举二人不久即将策动匈奴王丘力居连结乌桓起兵叛变;伯珪弃此等易于拜将封侯的军功不取,岂非不智之甚?何况一离开了这里,你要去哪找那么多纯白战驹来增编公赖以破敌的『白马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