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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角总坛「至尊岭」的所在处,正确说来应是位于鉅鹿城后方三十里的「天石峰」底;儘管三面傍林且居高临下,但就战略的地理位置而言,其实不算是绝佳的指挥据点,只不过并无多少军事概念的他为人心高气傲,又仗着该郡皆有教眾层层把关,因此虽曾受諫这地方容易变成敌兵之围攻标靶,肆无忌惮的张角仍执意在这建造大本营。
一离开「恩妃宫」,刘备四兄弟便沿着宫后青石小路逕往「至尊岭」的方向出发;或许是因受尚斌伏诛之影响,沿途保持高度警戒并留记号的他们一直来到「至尊岭」前两里处林地,都还没发现任何敌踪。
「不太对头;一路上怎会恁的安静?」示意拜弟们停下脚步,注视前方树丛的刘备不禁皱着眉,而关羽此刻也靠近他问:「难道是骆姑娘提供给大哥的情报有错?还是『弥勒宗』挑选的地方不在这里?」
「照讲应不致有误---」始终箭扣弓弦的赵云这时亦悄声问说:「邪教总坛『朝天殿』已近在前方,他们若要偷袭,这就是最后一个理想地点;会不会是---敌人临时改变了计划,要在殿前空旷处包抄我等?」
钢牙「嗑崩」一咬,快闷出火的张飞即恨恨着道:「一群藏头缩尾的奸佞贼妖!待会若交上手,非让他们嚐嚐我蛇矛的滋味不可------」
「翼德千万不可轻怠,尉迟姑娘与骆红莲既均曾提及这伙怪僧,对方必有其过人之处,临战时切莫等间视之。」在入城酒舖中听了兄长那则寓言故事的关二爷,果真已渐收骄狂弊病,并能谆谆告诫也属血气方刚的三弟;而这段话亦使刘备甚感安慰,正要夸奖他两句,却忽听赵云说:「大哥快看,『朝天殿』门口有一群人走出来了!」
大伙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引颈望去,果见恍若白昼的前方空地上已陆续出现了几十条人影,其中二条像极黑白无常之怪汉便正把一大一小的两名女子绑在木桩上头,并于桩底架檯中加紧堆放柴草等引火之物。
「糟了,是尉迟姑娘母女------」眼尖的刘备虽曾猜测此为诱敌之计,但转念一想就立刻排除掉这个可能;原因是欲假扮尉迟玉不难,然而匆忙间要找个三岁娃子来冒充她女儿,以黄巾教目前情况来说是较时不我予的,何况对高手已快死光的张角而言,现在也根本没这必要性。
举目眺望他们七手八脚綑绑兀自啼哭且纤弱娇小的尉迟嫣,张飞訥闷的问道:「大哥,呃---他们在做什么,干嘛将那母女俩绑起来?」
「拿她门胁以为质吧;」刘备略一沉吟后即明白了对方用意,又假设的推论说:「张角大概是晓得伏击我等只会耗光他手上仅存的筹码,因此索性便调回了『弥勒宗』狙杀人手,要佈署在那里做最后的决战------」
「那可如何是好?」心思细密的赵云也皱着眉问:「离咱大军总攻时刻仅剩不到一柱香的辰光;大哥,我们是冒险过去救人,还是等与大伙会合?」
缓缓摇头,慎重考虑步骤的刘备道:「不用等了;他们使这招无非是想逼我四人就范,再说混战中场面更不易控制,只要一个疏忽,反而会提早害了她母女俩的性命------」
顿了顿,他又当机立断的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咱们先会会这群自我感觉良好的傢伙去,再寻隙援救她们脱险。」
和三位把弟迅速穿过了这片林区,不再隐藏形踪的他们很快即来到「至尊岭」底那座广大石坪;现在,「朝天殿」门口除已全是总坛的护卫教眾外,左右林子里也挤满了额缚黄带的持械人马,而睽违许久的张角及他两名胞弟,正与十多个灰衣僧站在木桩旁。
「姓刘的,果真又是你这甘做朝廷鹰爪的皇帝走狗---」那已改穿炫丽黄袍和金顶龙冠的「大贤良师」怨毒着道:「你一再破坏朕的大事,如今又跟这三名帮兇毁我总坛基业;说,我该怎么处置尔等才好呢?」
他右侧那位瘦长的蓝袍汉子忽说:「稟帝君,这些人罪大恶极,虽诛满门不足以谢四海;依臣弟之见,应先擒之与尉迟玉等叛徒施以本教『焚刑』,否则恐失天下民望------」
「请帝君下旨,让臣弟和二哥去拿此四孽!」张角左边的褐袍汉亦气汹汹道:「我非把他们斩首剜心,以祭咱所有的殉教儿郎不可!」
这时,灰衣僧中唯一披红掛的白眉胖和尚却接口说:「此等跳樑小丑,何需『地府冥君』及『普世真君』劳动玉趾,我手下十八罗汉出马点渡他们,想来应足足有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