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那位姑娘来台上------」文士赶紧对随从悄声吩咐着说。
所有百姓们早看不惯犯纪的樊鈺还在反覆强词夺理模样,此刻突然见到有人已勇敢的出面指证这狡滑首恶,无不欢欣的用力鼓掌;于是,她便在衙役的偕领及军民如雷掌声中,缓步走到了刘备等人跟前。
「民女耿柔拜见各位大人。」衣裙虽破烂,却听得出她谈吐不俗。
「耿姑娘快请起来---」刘备连忙还了一礼,并亲切的问道:「难得耿姑娘愿仗义直言,刘某深感大德;但不知姑娘要如何让这廝认罪?」
情坚毅的点点头,耿柔简洁了当的回答:「我有证据。」
接着,她亦未待那位文士的询示与樊鈺讥讽,就逕朝四人问说:「樊连长,别再诌些没见过我的鬼话了;还记得今天下午的事吗?」
「谁---谁懂你这疯娃儿在---在说什么------」樊鈺心虚的道。
「你不敢啟齿,我来讲!」微显瘦小的耿柔似变高大了许多,只听她义正严辞的继续陈述:「各位唆使同属三区的姐姐以换粮为条件,骗我到你们指挥部做出卖灵肉的齷齰事情,从午后那刻开始,你四个即不断轮流糟蹋咱俩的身体;樊连长,我可有讲错?」
怒视着对方,眼中窜冒怨毒火燄的樊鈺兀自反问说:「这---这也是你的片面讲法,算哪---哪门子证据?你别落井下石的陷害我等!」
「陷害?我用自己最要紧的贞操问题为代价做这种事,有何好处?」耿柔一仰娟秀脸孔咄咄逼人的讽问道:「莫说姑娘来这里造谣生非,樊鈺、姚显、邹扬、邓熹!尔等在瓦房里姦污我的时候,奴家已都全记住了各位下方有哪几项特徵;我若能指得出来,你们敢当眾观验对质吗?」
面色比死人还灰青,额浮青筋的樊鈺却仅大口吸气不敢再出声了,然而那名文士怎捨得错过如此机会,马上便接口引导:「耿姑娘无须顾忌,但说无妨;有刘州牧在这主持公道,必可给大伙一个交代。」
「先生放心,他们就算不回答,奴家亦将掀掉这四隻禽兽的底子---」柳眉一挑的耿柔这时即对樊鈺惨然笑说:「当然,假设我讲错了任何一个部份,耿柔愿为做偽证之举负责,便是要受五马分尸酷刑也没关係。」
「贱人住嘴!否则回头我连你老父、幼妹全一块宰了!」樊鈺边吼边作势衝向丈许外的耿柔;不过此君上半身才一往前,刘备那柄「龙渊剑」已比对方动作更快的脱鞘而出,并稳稳搁在他脖子的致命部位上。
「樊鈺,你自己都已快泥菩萨过江了,还想对人家的眷属作什么?我若换成是你,就不会在这时后另干出些恐吓证人的傻事来---」确定对方因剑刃抵颈而不敢再妄动后,已拦在中央的刘备即向耿柔道:「你放心的说,如果谁因此而对贵宝眷有所不利,我连他一齐究办,绝对严惩不贷!」
听了这坚若磐石的保证言语,充满安全感的耿柔便踏上一步指着被绑四恶说:「姚显的肚脐下寸许处有块红色姆指大胎记,邹扬左胯上接近腰部那边却生着一颗长毛黑痣,而邓熹则是下体一片光秃;至于樊鈺么,他则是右臀及大腿外侧各一道伤疤!四位,我可有错认了地方?要不是曾遭尔等姦淫,有谁会晓得你们私处有这些特徵?」
「樊鈺,敢给咱瞧瞧她指出的位置吗?」文士亦打铁趁热的问。
此话未毕,人群中一个女子又出声相挺着说:「耿妹子,假如证据不充足,我帮你作证;奴家有这樊姓连长代召的亲笔令諭!」
闻言大喜的文士忙朝发话来处问道:「这位姑娘,您是------?」
「我就是凤娃了;奴家已愧对了我亲妹妹,今天又害她失身于贼,再不出来帮耿妹子说句话,岂不与畜牲无异?」那少女衝向前激动泣说。
面如死灰般难看,垂下头的樊鈺没等那少女凤娃呈上自己签署之密令,已彻底溃防的说:「不用再验了,我---我认罪------」
台下百姓并不因她俩误遭凌辱而稍有歧视色,反而于双姝迫使贼首伏法之际报以最热烈的掌声喝采;于是,当刘备二度宣告樊鈺、姚显、邹扬、邓熹即刻论斩,他便在全场再一次的欢呼声中,与眾官邀那两名县府幕宾与耿柔、殷宝珠一同走下台阶,请那同为证人的凤娃至一旁偕叙。
经问明了女孩们均为落难士族,任人惟才的刘备已在徵得至「特蒐组」工作意愿后,先遣人齐往收容区接引家眷妥为安顿,这才拱手向解围的两名文士称谢道:「倘不是二公伸援,备今日焉得顺利肃清己部的枉法败类?请恕刘某眼拙,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使君勿谦,若非有您将并州治理成丰饶乐土,我等哪来栖身之所?只不过来此月馀均未拜见大人,还望宽宥咱无礼之举;在下程昱,与这位满兄皆为兗州人氏---」先前仿造他文笔的书生话才说一半,刘备已惊问:「您是程仲德?那他不就是伯寧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