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与同样是外来者的父亲对望了一眼,刘备又追问着道:「您所讲的这些佣兵装束如何?使什么兵刃?元悌兄能否详细的说明一下?」
「那些傢伙全黔面纹身,儘管个头矮小却十分剽悍敏捷,当中几名黑衣蒙面者尤其厉害,出鬼没的身影宛似会妖术一般;至于他们的装束嘛,因陈某未曾与役,这一时半会也形容不出来,不过祖茂将军之前交接粮草之馀,曾把一个被孙老太太击毙的带队首领和数具战死敌军之尸首託送至歷阳,他们的衣物配剑都还在我那里,玄德公一看即知究竟。」知无不言的陈温忙据实以答,且诚恳的恭邀说。
乍听「孙老太太」这四个字,精大振的童渊便接口道:「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依陈州牧所言吴郡的战况纵艰险,孙将军却尚支撑得住,咱不如先往歷阳城走一趟,就清楚那伙人是否为扶桑倭寇了。」
「爹,扶桑倭寇是啥鬼东西?连那隻『江东虎』都拿他们没辙,竟得靠师---孙老太太出马方有斩获?」忍耐许久的赵霖忽问说。
「这伙人么,唉---;你大师哥的歷史懂得比我多,还是让备儿来告诉你们会较仔细些。」由于心乱如麻,童渊说完即逕自步往尾稍。
因瞭解老人家现在的感受,眾晚辈亦不再跟过去打扰他,只一齐望向了大哥;若有所思的刘备先对赵霖温柔一笑示意她别见怪师父,半响才缓言道:「扶桑是中土以东的狭长型岛国,史学家称为东瀛或『邪马台』;其远祖纵使是前朝灭六国之移民和奉赢政指示去採仙药的徐福官兵后人,但天生具侵略性,与咱爱好和平的华夏民族迥然不同。」
言词间颇有技巧回避陈温跟那随行的马忠、周瑜,刘备又解释说:「此地居民个头虽普遍较矮,却经常藉故斗狠逞兇,惯用兵刃以锋锐的『武士刀』为主;元悌兄刚刚转述黑衣蒙面、身影宛似出鬼没的高手,应该是甲贺流或伊贺流的忍者,然而甲贺武士擅于用药,且对侍主非常忠心,所以这些不速之客极可能是金钱买收的伊贺派浪人。」
「哼!管他什么甲贺流、伊贺流?若被俺老张逮住,非一个个扭断那票来咱地盘里撒野的矮子脖颈!」张飞「磕崩」咬牙着道。
「翼德倘与对方交锋,万万不可轻敌---」想起前世在台湾地下搏击赛遇见的伊贺忍术传人服部苍鹰,犹有馀悸的刘备不禁告诫诸弟妹:「他们除了刀术精湛之外,流星镖和轻身功夫也相当了得;总之,将来于战场中若确定彼军是这帮倭寇,各位须小心应付。」
同样是精通长枪、箭法和暗器,子龙兄妹及马忠不由得心痒难搔;赵云明白那种感觉,便替他俩出头说:「来敌纵然兇恶,但咱有大哥您在此坐镇,欲破之谅有何难;况且我们还有亦擅此术的子凰与致远,届时再让这批化外之民嚐嚐我中华豪杰儿女的厉害。」
恍悟适才略有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的过度谨慎,刘备一拍脑门莞尔的道:「对,愚兄都差点忘了我还有一班实力毫不逊于那票傢伙的勇武弟妹;光是子龙,保证就足令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宛若长久重压的巨石瞬间卸下,一扫阴霾的陈温即开心陪笑着说:「玄德公既肯屈驾指点迷津和主持大局,咱要破吴郡的贼党简直似探囊取物之易耳;下官立刻吩咐安排征师军需,并通知文台这桩好消息。」
「元悌兄请稍待;公瑾、致远---」刻意支开两人的刘备忽婉转向他哥俩道:「二位世居江东,均熟悉那边的山川地势,你们便跟陈州牧去商讨进兵的路线吧,倘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实属首功。」
本就对战略较有兴趣,兼之目前正忙着学马忠的绳镖密技,周瑜闻言大喜说:「得令!瑜儿及马大哥一定会找条让敌军摸不准的路来。」
待也喜孜孜的马忠尾随他一块登上了陈温来迎座舰,心细如发的貂嬋才问夫婿道:「你---是否有些话,不太好向公瑾、致远言明?」
「他们毕竟不像尔等皆已具未来的时空概念,小师妹的问题点又须从日后歷史来剖析,何况此番出征吴郡尚得仰赖二人的响导,故而即请公瑾、致远先行策划---」刘备色转为凝重的点头说:「之前愚兄曾提到扶桑地缘关係虽与中土相近,然而单薄兵势始终无法与物產丰盛且人口稠密的本国相抗衡,所以诸多制度均仿傚咱的歷代沿承力求富强;只怪后面统治华夏且亦野心勃勃的蒙古皇帝为其不肯朝贡而发动征战,託颱风倖存的扶桑便趁元末乱世教唆匪盗侵袭邻邦朝鲜和吾境海岸线,不胜其扰的百姓因此就惯呼那些嗜杀浪人叫倭奴或倭寇。」
隔了一会,他又续述道:「不过这支号称『大和』却性似豺狼的民族可未因咱继由满清统治曾加收敛,推翻江户时期保守政策的改革派实施『明治维新』后因国力大振,即把地大物博的中土视为首要侵略对象,等逼软弱朝廷签下了不平等条约,他们除了不停蚕食我离岛藩属外,并开始和西方列强联手企图瓜分清朝的领域;而当咱好不容易创建出英明的新政府,终露獠牙的日本併吞动作表现得更是积极,亡华战争非但无止休掠夺咱的境内物资,还杀了我一千八百馀万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