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侍的孙策可万分不情愿了,忽道:「啟稟大将军,我不要去洛阳。」
「你干嘛不入宫?这可是让天子册封官爵的好机会哪------」厅中群杰闻言无不訥闷盯着他瞧,心直口快的张飞更睁大了环眼问他说。
「平復吴郡只不过按将令行事,我压根没半点战蹟,与其无端受封,还不如凭真功夫跟您至益州闯个痛快---」孙策靦腆之馀索性朗声坦道:「男儿志在四方,孙伯符绝不做沽名钓誉之辈;何况吾父临终前亦曾嘱我须好生追随大将军,某岂能违逆尊长训诲?」
听意志坚定的孙策言之成理,刘备倒也颇赞赏他想务实打拼的作风,就临时改换人选的对赵霖说:「那么---霖妹子,待送公瑾、嬋儿返回了上党,你再陪爹一齐至长安跟咱碰头;这路上的安全,即多偏劳你费了。」
若是以往,好胜心强的她必定会似孙策那么试图讨价,但自从歷经了血战青龙时双方的互表真意,终于学会体谅的赵霖如今已彻底变了态度,何况现在又听见心上人如此暱称;这当口,只见她温柔答道:「请大师哥宽怀;川蜀之行,你便带着伯符去开开眼界吧,我和爹到长安城等你们就是。」
正讶异爽快答允的小师妹反常口吻,赵云即向发愣的刘备扮个有趣鬼脸;而在童渊及眾把弟乐观其成的同时,闻召的黄忠恰巧亦于此刻走入议事厅,久候的沙摩柯待确定人家果真为荒谷传箭恩公难免情绪激盪,几乎快忘却那件事情的黄忠看他竟恁般念旧也甚是欣慰,两人把臂言欢自不在话下。
「孩子,西川稳定与否实攸关我族兴旺运道---」亦熟悉三国牵制关键的童渊待气氛稍缓,便提醒儿子说:「别耽搁了,天亮你们就啟程赴益州去,『太乙仙身术』口诀再由我转授圣上;你世居蜀郡的二师兄张介沅生性固执,若碰面可别跟他重蹈覆辙的硬来。」
翌日清晨,于城郊互道了珍重后刘备等人即逕往西行,要先与途中获得不少指点的沙摩柯到武陵郡界;当然,因知晓能给他处理刘老头窝里反的馀裕并不很多,仅能凭藉前世地理概念摸索的刘备除把握时间加紧赶路外,更牺牲了在江陵寻访人才的机会,连至「五谿洞」作客也仅待一夜便马上告辞,风尘僕僕自宜都秭归直奔益州地面------。
这天傍晚,他们终于抵达刘焉辖统的边境:鱼復县城。
各位或许对此佔地广阔可是尚无稠密百姓的偏乡甚觉陌生,然而约再隔个四十年左右,它却是旧史「蜀汉昭烈帝」的病故居所-永安县,而那名垂后世的「白帝城」,就位在前临瞿塘峡的山坳口内;由于改名称是他称帝后章武二年间之沿革,刘备虽有些喟然,但那毕竟是另一个自己不光彩的纪录,所以他亦未曾向关、张、赵等提及此事。
因刘焉决定要窃据素有「天府之国」称号的益州以图中原,微服潜行的刘备早察觉从这里开始除了川兵己大幅增加外,门卫将士盘詰的态度更对外乡人充满着浓厚戒心;然而口音明显不同且无任何奥援的他们可没笨到想偽装混入或硬闯,待绕过了荆门即选择弃马乘舟,沿江关渡三峡险域悄悄摸进巴东腹地。
廿一世纪曾鑽研心理战术的他没有猜错,看衰汉室无以为继的刘焉预测灵帝驾崩不久,定会令己提「废史立牧」主张的效应在各州发酵,封闭西川时,又未曾料及当初那推出去讨贼寇的替死鬼居然恁快便平顺四方,急于攻下汉中之际就较不防备东南的荆州军;也亏这前一任「皇叔」太托大,方使他们能再顺利从临江赶赴成都外围的广汉县。
现在只须越经那雄踞山谷的涪水关,即可循涪、雒二城进入刘焉认为安全无虞的窝巢;但它既位列中国歷史上着名关隘,这被当做益州屏障的门户绝对够格称守卫森严,坐镇于此之将领便不是那与自己超不对盘的杨怀、高沛,五个人要通过亦困难重重------。
「大哥---」眺望那座防务严谨的墙楼,关羽不禁皱起卧蚕眉建议着问道:「抑或是咱等天色全黑时,再想法子攀爬岩壁入关?」
果断的摇摇头,刘备晓得己方成员儘管都有这份能耐,然而此举不仅风险高,万一暴露行踪也会令变惊弓之鸟的刘焉加强警戒,到时要接近那傢伙可更不简单了;沉吟一会,他就毅然决定说:「我们绕路吧;若到都安,咱较能从易隐藏身形的绵竹进成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