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瞭解那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且遭至亲设计的悲痛,心中颇感怜悯的刘备忽提议着说:「还是---暂回你叔父家,如何?狡诈的袁绍纵使作恶多端,圣上却未株连太傅;咱一揭过秦皇陵的这樑子,再由朝廷授予公路它衔。」
「大耳---呃,你是说尔等亦要上驪山---去寻那傢伙的晦气?」霎时又振作起精的袁术急忙收回茫然思绪问他道:「我也一块同往,行么?秦陵之主住的地方虽难找得紧,可是我印象尚在;有我带路,各位亦将增加成功的机会。」
由于事关重大,本不怎么爱记恨的刘辩哪还计较这人先前之刺杀叛举,早喜出望外的说:「袁卿家若肯倾力相助,回京之日,朕必有重赏。」
「您能不责怪上当袁某适才的莽撞无礼,我就已感激不尽了,怎敢另再奢求赏赐恩典?微臣之所以斗胆央行,一方面---也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罢啦。」已逐渐恢復成原来样子,袁术即赤裸着上体在厅堂跪叩说。
刚用眼提醒徒儿须谨慎行事,刘备已接口的问道:「你的武艺皆乃那廝亲传,如今弃暗投明,便不担心对你瞭若指掌的他骤施毒手吗?」
「大不了再啥都失去一次而已,有什么好可怕的?」瞥了瞥仍不太顺眼的前世宿敌后,甫由刘辩赐许平身的袁术又语带迷惘着说:「假如以我目前的功力而论,就算是再多十个袁老二亦奈何不了他---;我只想问问祖龙,除了誆骗视其如父的袁某来干这桩蠢事外,为何真要置我于死?」
愈听愈糊涂,不解的刘备又忙着问道:「公路何出此言?」
并未急着答话;袁术先朝陵寝的方向发了好一会呆,片刻后方凄然的说:「若非你刚刚拿那票陪葬的秦军卫士团相讥,我也不曾细思他特地强化我身体的原因---;如今仔细回想起来,祖龙---确实有杀我的意图。」
言及于此,情落寞的袁术即指着心窝这处旧创续道:「吕大个儿儘管一戟便戳烂了我胸口,但他却已用替代品恢復小弟所有的生理机能;那东西不大,可妙得紧,我亦猜不透祖龙是如何研发的,兄长曾问它的名堂,洋洋得意的祖龙仅说是叫『唤魂铁』。」
「你曾在秦陵里---见到此物?」刘备闻悉,忍不住又追问着说。
「嗯,而且还不止瞧过一回---」微微頷首,袁术接着又道:「这玩意体积虽小了一点,然而藉由水银便可发挥偌大功率;当然,因为有传国玉璽内的某种成份佐助,效果远比他早先的几项试验品都好得多。」
顿了顿,稍显疲惫的袁术继续回忆着说:「克服瓶颈的祖龙也许是高兴过度了吧,那时候非但立刻拉我两兄弟去看各偏殿尚未甦醒的地下军团,后来更领咱二人略睹他大批组装这种『唤魂铁』的石室;祖龙埋首工作的屋子里有不少怪异陈设与新物件,而我---亦于那天受其怂恿,答应了他在脑勺处植接一支可瞬添数倍力道的鑠亮银针------」
骤想起顏良、文丑,讶然的刘备忍不住脱口道:「是『针锁天灵』?」
这一次却摇了摇头,袁术像是自语的喃说:「我不晓得那是什么,别有用心的祖龙也没再详加解释,只告诉我此物虽极具威力,但仍处于观察的实验阶段,临行前还交代小弟务必在半年之内回陵寝让他检视成效,否则一旦失控将危及性命---;若真是这样,莫道他日后征战四方无暇返转中原,祖龙仅须来个装聋作哑,老子不就死定了?」
闭上双目逐一回想着与糜萱帮那对师兄弟拔掉「封魄钉」时的疗程;刘备隔了好一阵子,即睁开眼睛问他道:「银针纵使恶毒难缠,可还考不倒刘某;公路倘信得过我,待会便由备替你一举拿掉它,好不?」
「刘---玄德兄,这是件开不得玩笑的事情,你---真的会?」半信半疑的袁术不禁瞅着他问说:「那东西不仅非中土之物,更攸关到小弟的生死---;玄德兄得有十足把握才成,不然我---可就惨了。」
「袁兄弟宽怀,某对这些伎俩纵不敢说精通,却粗晓一二,何况于剿灭和祖龙亦有渊源的张角前,我早有为两名曾遭控制的豪杰移除针害经歷,绝不致失手;此二人公路应也听说过,即是随备征讨鉅鹿贼窝的顏伯昌、文季平。」颇具信心的刘备篤定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