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研判来袭者的数量,没先言明的刘备又问说:「所以出发前你所携带的那些绳斧、箭支,便是打算沿途猎点什么牲口来裹腹的囉?」
一面注意着潜藏在落叶层底的洼洞,公孙綾一面解释道:「这林子里,随时都会偶遇不经意出现的动物---;而且到那遂城县还有一大段的路程,咱若不预先备妥些能做乾粮的工具,饿着肚子可危险得紧。」
「那么---,请你留附近是否有能面对开阔空间的大树;」刘备主动停止步履的问说:「另外,为师倘跟你暂借捕猎工具,你可愿意?」
毫不犹豫就解下了背囊,一一递上物件给他的公孙綾忍不住好问道:「师父,您是不是已查觉到了什么?因此要在这里佈陷阱?」
「对极,但咱所猎的却不是飞禽走兽,而是一帮子活人---」指示公孙綾把两柄短钝斧头牢绑于弹性佳的细枝上,放开枝条的刘备等检视完其飞掠轨跡和斩落树干之高度,即拔起一双柴斧满意的说:「一将它缚回了原来位置,你们便各搭弓箭,准备狙击追兵。」
闻言不敢怠忽,公孙兄妹忙依吩咐隐身在丛林间待战,而刘备则也跃上树顶居高临下的等候来敌;不久,那若干支火把从远处辉映的亮光就渐往此地靠拢,屏息以待的兄妹俩见人数眾多,心中都极是忐忑。
「脚印确实是一路朝这边来的没错,叫后面的赶紧跟上---」于「大城山」扑空的冯礼忙对手下嘶吼着道:「姓刘的瞎一双狗眼必定跑不快;不过你们全得给我打点起精来,别像村尾的那批饭桶,让他有再反噬的机会!」
他身旁一个心腹人却提醒的问:「将军,咱不等其他兄弟了吗?」
摇摇头,冯礼没好气埋怨说:「不必了!我原以为『鞭宗五杰』若出手即能收拾刘备,谁晓得除像咱仍奈何不了人家外,更一下子便折损两员;死掉师弟的朴俊泰和车老二、裴老三此刻就跟疯了没分别,季大哥禁得起使唤,爷爷我可干不来这份窝囊苦差事。」
然而他终究极忌惮用剑如的刘备;艰辛嚥了嚥唾沫后,即补充吩咐的道:「虽说仅须处理了那廝便可高枕无忧,但我们还是得小心些---;交代大伙切勿莽撞躁进,发现不对就敲锣来扰乱刘备的听力。」
话才讲完不久,心中亦七上八下的冯礼忽被两道弧型横飞亮彩闪花了眼睛,接着他即目睹前面十几名哀嚎部眾早血淋淋的跌满一地上;而包括刚奉諭却再没机会去传讯的亲信在内,全是给不明铁器硬生生的开膛破肚!
「有---有埋伏!」冯礼忙后退多步的高喊说:「撤,都先撤出去!」
不过公孙兄妹俩焉肯让他们恁的称心如愿?只闻「嗖」、「嗖」声数响,连发箭枝又已令六、七条不及躲开的汉子摀着胸腹翻身摔倒!
再也不敢轻离皆拋炬但仍足资掩藏的漆黑树丛,摸不清有多少敌对者的冯礼便与其它倖存同伴暂时蹲俯于各密林处;过了一会,他待惊魂甫定的跟周遭下属打完手势,并试着悄悄躡出这座险恶森林之际,一大蓬宛如飞刀并挟带啸响的树叶已纷纷射来!
十馀个倒楣傢伙立刻惨叫倒地;冯礼命大,幸运躲开后方用吃奶力气爬回原点,三枚长叶子擦过脸颊后又「夺」、「夺」钉在了树干间!
呆瞧一排皆入木三分的「暗青子」,终于相信世上有「摘叶伤人」功夫的冯礼才正感到头皮发麻,忽听不对眼的裴老三已在另端呼斥道:「狗娘养的混帐麻花脸,叫你来这地方来搜,你却连一整队人马全不见了踪影;敢再摸鱼,三爷我就先宰了你当祭品!」
「裴老三,咱盯牢那瞎子啦;」冒着变作瞄准目标的风险亦要拖他下水,冯礼忙转头跟这替死鬼喊说:「你快来,别让他跑了------」
显然大脑里没几条纹路,闻言大喜的对方想都没想即携刃衝进了林子中;便如他所料般,当那报仇心切的裴老三才刚现踪于攻击范围内,两桿羽箭果真又朝其腰胁、左胸袭至,一把飞叶更已射到了面门!
然而这位邻近异域的使鞭宗匠毕竟与眾不同,在闪躲不及的情况下,索性就以围裹周遭的层层鞭圈先护住了要害;至于那成功製造逃生机会的冯礼和剩馀人等见状,随即从藏身处纷跃而起的欲待拔腿逃命。
一抹来自半空的冷冽芒彩,便在这时中宫直进撞散了藤鞭护网!
料准对方必惶然后撤,但得手的刘备并不追击,反藉回势将「龙渊剑」指向惊慌窜奔的谋叛馀眾;于是,以冯礼为首的八名骇呼敌人就在霍霍剑光中齐掉脑袋,他没用过的狼牙棒上更全是自己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