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倒滑溜得紧,居然将所有罪过全移到了死无对证的朱褒头上;」听他把事情尽数推给已然毙命的部属,刘辩忍不住的骂问说:「但你既身为他的上司,具督考职责,又岂有毫不知情的可能?这分明是一派胡言!」
反正狼狈为奸的伙计已无法开口说话了,雍闓乾脆可怜装到底,且把蛮使拖下水的喊冤道:「卑职所说的句句属实啊,您别看那个子矮的朱褒表面上只是名衙门捕头,他非但人脉十分的广阔,更常拿与孟获的交情威胁下官给予方便;我这县尉仅是个傀儡罢啦,朱褒甚至连招待外蛮都是到了最后甫知会卑职,您不信的话就问问三位洞主------」
他之所以敢间接承认犯行,一来是目前局势对己不利,再者则是刚坐稳银坑洞宝殿的孟获因得知汉军已渐放弃使用砲火、枪弹,特别授权信使来联系侵夺建寧、牂牁、越雋、永昌四郡细节;只要侥倖不死,即能于中取得坐大机会,圆偿他据地为王的宿愿。
狐疑的刘辩才望向蛮酋,金环三结明白他先求自保的尷尬处境,已附和的谎称说:「爷爷名叫金环三结;我等确是经由朱捕头的引线方结识雍县尉;怎么,你不服气?」
「便算如此,你雍县尉也难辞其咎;」在不愿与南蛮另起衝突的实际面考量下,刘辩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道:「那恶贯满盈的朱褒既已伏诛,待办妥了归还田產及杨府旧宅的事情,你就自己捲铺盖,滚离不韦县。」
心想你这钦差肚子里的料亦不过尔尔嘛,假装谢恩的雍闓即于叩首时又朝那三个洞主眨了眨眼;正欲藉故製造出兵事端的金环三结会意,立刻以嚣张口气讽问着说:「汉娃子大官,我家忙牙长倒毙在此,这事又要怎么交代?」
「他是我杀的,你们找我抵命吧!」额浮青筋的鄂焕又怒呛道。
「尊驾之言差矣---」先伸手拦住他的衝动,尽量隐忍的刘辩便驳问说:「各位因无端扣押我大汉女性,还企图将她带往境外蛮洞为恶,且是尔等存心阻挠鄂将军救人,方导致挑衅贵部亡于戟下;那情形是咱在场者均有目共睹,如今您却要我们『交代』什么?」
「放屁!人既栽于汉土内,你就必须扛起这份责任!」金环三结吼道。
强耐着满腔怒焰,刘辩又续问:「那万一---是我们的人不幸遇祸呢?」
忽仰天蔑笑,已获得新任大王密令可趁蓄意滋事惹战的金环三结即无理取闹说:「汉疆地大人稠,耳闻居民早增加到了几千万之数,死一、两人又打什么紧;刚刚若是你们所属掉了脑袋瓜子,便仅能怪他命短!」
「就是这话;」忍不住想反唇相讥的刘辩方欲开口,一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嗓音忽从另侧朗声答道:「金环三结,看来---你们也只好自认倒楣了。」
「叔父!」惊喜万分的刘辩夫妻忙转头瞥去,果见一袭白袍且已蓄鬍的刘备正缓步踱至,而他身边还跟着情愉悦的师叔关羽、张飞、四师母赵霖、四师弟诸葛亮,和一名素未谋面的四旬儒生。
雍闓待往声音的来处细瞧,他得意不久的脸孔亦立刻刷白了------。
金环三结却哪里清楚眼前仪表非凡的傢伙是啥底蕴,听人家的话语极不客套卖帐,与皆露诧异之色的董荼那、阿会喃互望一眼后,想找麻烦的他即踏上步问说:「你老兄又是什么东西,竟敢在这边胡言乱语?」
「已被革职的雍县尉,便劳你代为引荐一下吧。」刘备笑着向兀冒冷汗的雍闓道。
「丞---丞相,您怎么会---到此地来?」雍闓五官微微抽蓄的问说。
「没办法囉,咱们虽费尽心思不让生性吃里扒外的你跟朱褒掌权,谁晓得二位还是大剌剌背着洛阳跟孟获纠缠不清;」甫走进中央的刘备仍淡然道:「我听你刚才言明不曾与那南蛮有所接触,但我这里的线索---好像不太一样欸。」
语毕,他就对一旁的文士招手说:「季平,你来向他解释解释。」
那岁数约莫四十的清秀儒生随即走上前去,并于揖诺后朝顿时全感到眼熟的雍闓及诸蛮使道:「雍县尉、三位洞主,好久不见了;在下吕凯,几年前咱曾于二王子的寝宫内聚晤过一次,真高兴大伙均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