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声炸响,迎接开来的新车。
鞭炮炸完,老刘和妻子拱手,“恭喜恭喜啊!”
视线从带着红礼花的车子上扫过,老刘满含艳羡。啥时候他也能拥有一辆车子啊。
老刘妻子用手肘推推他,低声道:“咱也努把力,争取明年把车买上。”
“行!”老刘振奋了一下精,“咱再多僻几亩地地出来种菜,争取明年给家里添一辆车!”
一想到兴许明年自家也能添辆车,老刘就止不住地心头火热起来。
炸完鞭炮,老刘和妻子进院子吃喜饭。吃饱喝足老刘和妻子赶忙回村东,继续摆菜摊子卖菜。
袁如珠留在家里练厨艺,李长贵带着吴桂芳以及小夏小秋练车去了。
车子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在道路上前行,路边村民惊讶道:“哟,这不是长贵吗?你家买车啦?”
李长贵笑眯眯道:“是啊。”
“这车看起来不便宜,多少钱买的?”
“这个数。”
村民张大嘴巴,“这么多钱!全款买的?”
“对。”
村民羡慕中带着几分嫉妒。原先自家与李长贵家一样穷,然而这才不过大半年光景,李家连车子都买上了。买的还是高档车。
不仅买了车,听说明年还要起新饭馆,盖新房子。短短时间内,李家的日子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先他家和李家家庭情况差不多,可如今李家已经远远将他家甩在了身后。
“长贵家真是走了大运呐。”
“还不是多亏了他那外甥女儿,要不是他外甥女儿,他家能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另一个村民酸唧唧地啧了一声,“我要是有这么能干的外甥女儿……”村民一脸憧憬起来。
李长贵慢悠悠地开着车,在村里转了一圈。收获了一圈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后,他咧着嘴将车开回去。
回家后他也人不离车,时不时拿抹布擦一擦锃亮的黑色车子,一脸稀罕样,生怕车子跑了似的。
“瞧你那样!”吴桂芳啐道。李长贵嘿嘿一笑,又去摸车子。
灶屋里,袁如珠揭开发酵箱。箱子一揭开,一股酒香扑面而来。
箱子里的醪糟已经发酵好。
醪糟,蒸熟的糯米拌以曲酒发酵成的米酒,也叫甜酒酿,米香浓浓,酸甜甘醇,可口醉人。
袁如珠浅浅抿一口醪糟。随之朝外喊道:“幺姨,幺姨爹,醪糟酿好了,快来尝尝!”
在外摸车子的李长贵一听到袁如珠喊他们去吃醪糟,立刻弃车而去,急吼吼跑进灶屋。珠珠酿的醪糟,肯定香啊!
翌日一大早,李长贵就带着一家人,慢悠悠地开着车去了镇上。
下午两点多,一家人正要赶回家,天上突然一黑。
顷刻之间,雨水哗啦啦地掉落下来。
“糟了,院子里还晒着东西!”吴桂芳急道。院子里晒着衣服,干洋芋块块,还有干花椒啥的,这雨一落下来,可不得全打湿了!
李长贵当机立断,给老刘打电话。
没过多久,老刘回电话,“东西有人帮你们收了,没咋淋雨。”
“谁帮忙收的?”
“村北李家那娃,小琎,下雨那会儿他刚好路过你家,就翻墙帮你们把东西收了。”
李琎?袁如珠记得他。吹笛很好听的放牛娃。
吴桂芳叹气:“那孩子命苦啊。”
李琎家里只剩下一个患病的母亲,孤儿寡母,靠着低保过活,日子过得很是艰难。李琎才十二三岁的男娃娃,又要照顾母亲,又要干活,还要上学,比村里所有孩子都要苦。
然而日子这样苦,他本人倒是很争气,今年小升初,考上了镇上最好的中学。
“小琎将来肯定也是个出息的娃。”李长贵感慨道。
袁如珠脑海里闪过少年拿着虎子劈柴的画面。之前杂货店老板家里娶媳妇儿办喜宴,李琎在他家劈柴。她原以为他是帮忙劈柴,却不曾想,他是去当童工挣钱的。
雨越下越大,李长贵不敢冒着大雨开车。等到雨小了,才慢吞吞地开车回村。
院子里的屋檐,整整齐齐地放着晾晒的衣服和晒的粮食。吴桂芳扒拉着干洋芋块块和玉米粒,说:“还好琎娃子帮忙收了,都没打湿。”
麻利地将东西搬进屋子里,吴桂芳拿起围裙准备做晚饭。
烧了一会儿饭,袁如珠说:“幺姨,叫李琎还有他妈妈来在咱这儿吃晚饭吧。”
“哎,好!”吴桂芳立刻打伞去往村北。
破旧的小房子周围弥漫着一股子中药味。吴桂芳屏气,收伞敲门,“小琎?在家不?”
不多久,李琎打开斑驳陈旧的大门,“婶儿?”